“阿沈……阿沈……”

虞二的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她身上, 心中酸楚，手仓促而笨拙地去捂她的伤口。

“别怕，你不会有事。”他嗓音哽咽, 痛彻心扉，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情感瞬间决堤。

源源不断的血冒出来，沈时霏躺在他怀里, 缓慢地抬起手, 擦虞二滚烫的眼泪。

“对不起，虞二。”

她好卑鄙, 用这招逼他哭。

虞二抬起沾满鲜血的手, 握住她的手腕, 贴上自己的脸颊，泪水模糊了视线，砸在她手上。

“阿沈，是我不好。”

“别哭别哭, 我没事, 死不了的。”

沈时霏觉得自己玩脱了，没想到虞二对她的感情如此深，眼泪怎么就止不住呢？

“虞二，唉, 你别哭啊……”

恐惧和愤懑占据胸口, 虞二打横把她抱起来，暴跳如雷, “医生！医生在哪！”

歌舞厅内人仰马翻, 乱得一塌糊涂, 手下赶紧去请医生。

沈时霏感觉到生命体征在逐渐消失, 虚弱地靠在虞二怀里。

真的好疼啊。

她怎么还没死？

【HE条件已经达成。】

电子音响起的瞬间, 心脏停止跳动，沈时霏垂下手臂。

虞二低下头，看到她安详沉睡的面容，脑海霎时一片空白。

周围乱糟糟的，他却什么都听不到了。

“阿沈……你醒醒……”

他伤心到失语，说不出话来。

他一生的挚爱，死在了他的怀里。

地面颤了一下，白光穿过五彩玻璃，照进偌大的歌舞厅。

时间忽然变得迟缓，虞二的一举一动都慢下来。

身边的人惊慌失措地往外跑，他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虞二静静抱着死去的沈时霏，立在人海中，茫然转眸，不知今夕何夕。

墙壁猛烈摇晃起来，横梁坍塌，柱子裂开可怕的蛛网，越来越多的白光从缝隙中照进来。

有人被倒塌的巨石砸中，楚可莹花容失色地喊哥哥，被匆忙避难的人流撞得站立不稳。

楚副官逆着拥挤的人群，朝虞二的方向走，步履维艰：“大哥！”

虞二望着荒诞的画面，隔着黑压压的人头，和楚金池四目相对。

他薄唇微动，如梦初醒：“我不是你大哥。”

世界轰然崩塌。

“校长，虞二要醒了。”蓄着胡茬，面容肃穆的唐峰看向不动如山的男人。

姬雪衣垂敛眼眸，沉静地坐在贵宾席，想起沈时霏倒在血泊里的画面，心绪无法平静，久久没有说话。

她用这种惨烈的方式，让虞二永远地记住了她。

……

矩阵世界消失，虞二站在神像前。

有关民国的一切逐渐模糊，记忆被封存在潜意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