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天, 夜晚的温度有些凉意。

高瘦的少年插着兜，一手揉了揉眼睛。

姐姐从会所里走出来的时候，邬郁就看见她了。

李盛涛为人高调, 换女友比换衣服还快，娱乐媒体经常报道他的花边新闻，邬郁自然认识他那张脸。

看见那渣男和姐姐走到隐蔽的窄巷里, 邬郁冷着脸跟上去, 想不顾一切把她抢了。

没料到会撞见与想象中截然相反的画面。

看见姐姐干脆利落暴打李盛涛的狠劲，邬郁心里的妒火散得干干净净。

周围有几分安静。

邬郁低头看她, 笑了下, 薄唇吐出低缓的字句：“姐姐, 不打算解释一下？”

对上少年调侃的目光，沈时霏眨了眨眼，装傻充愣：“说什么呀，他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我当然要揍他了。”

“是吗？”邬郁歪着脑袋, 瞥了一眼李盛涛，“那他怎么让你做她女朋友？”

“他，那是在挽留我呢。”沈时霏硬着头皮说道。

李盛涛摇摇晃晃站起身，盯着那美女的背影, 拇指擦了下嘴角, 发出一声闷吟。

那一下挨得有点狠，下巴都快脱臼了。

不知为什么, 李盛涛并不生气, 反而还有点过瘾。

一阵凉风吹来, 沈时霏抱住了胳膊, 洁白的裙摆轻轻飘动, 在夜色下闪着细碎的光。

听到李盛涛走过来的脚步声，沈时霏打算火速逃离现场。

她扯住邬郁的衣摆，朝他走进了些，吸了吸鼻子，一副惨遭男朋友背叛，不想看见他的伤心模样，泫然欲泣：“小郁，我们走吧。”

邬郁垂眼看她，嗯了声：“冷吗？”

沈时霏柔弱地点点头，眼底泪光点点，和刚才暴虐渣男的冷酷女王仿佛是两个人。

肩上一重，邬郁脱了外套，披在她身上。

外套宽大，把她单薄的肩背罩在里面，驱散了夜晚的寒意。

邬郁牵起她的手，凉凉看了眼李盛涛，转身要走。

“嘶……”李盛涛捂着下巴走过来，毫不知情地问了一句，“他就是你男朋友？”

沈时霏后背一僵，宛如被雷劈了个外焦里嫩。

辣鸡李盛涛，不说话能憋死你吗？

啊啊啊气死她了。

沈时霏一脚踢开脚边的石头。

系统看热闹不嫌事大：“哈哈哈露馅了哈哈哈！”

邬郁脚步一顿，侧头，扫向她的脸。

看她憋屈想打人的表情，他噗地一声乐了。

胸膛被鼓胀的愉悦填满，肩膀轻轻颤动，柔软的发丝轻晃，忍笑忍得很辛苦。

“你还笑。”沈时霏迁怒地瞪他。

邬郁敛了敛嘴角，撩人的气息贴近她耳廓，薄唇轻掀：“姐姐，挺会演啊。”

之前怎么没发现她是个戏精呢。

沈时霏：“………”二次生无可恋。

*

一轮弦月挂在高空，居民楼内亮起整齐的小窗。

兰博基尼开到公寓楼下。

夜深，路上没什么行人，偶尔有车辆穿过马路，声音由近而远。

咔哒一声，邬郁解了安全带，扭头看沈时霏，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

“送你上去？”

虽是询问的语气，他已然把车熄了火。

演了这么久的戏，突然功亏一篑，沈时霏心情麻了，一句话都不想说。

她想不通一件事。

弟弟怎么没走呢？

他现在不应该被女主阮晴带到酒吧，用酒精纾解失恋的心情吗？

居然在外面吹着冷风，等了她将近一个小时。

第一本的巫隽，明显受到了剧情的干预，和女主约会，谈恋爱，结婚，像书里描写的那样。

她以为邬郁也会这样。

种种迹象表明，邬郁脱离了剧情强大的惯性，却被惩罚机制束缚。

就算和她在一起会遭受电击，他也要选择女配吗？

“你怎么不走呢？”沈时霏把心里话问了出来。

邬郁没听清，微倾身，耳朵贴近她的唇，“嗯？说什么？”

沈时霏吐息清甜，随口闲聊般道：“刚刚我看见，你在会所外面的时候，有一个姐姐朝你走过去了。”

她偷偷观察邬郁的表情：“她和你说了什么呀？”

既然李盛涛按照剧情里那样，在娱乐会所花天酒地，女主阮晴也一定出现了。

邬郁多少会受点羁绊的影响吧？

沉默一会，邬郁瘦长的手搭上方向盘，把玩着两边的按键，黑压压的眼底情绪不明：“你看到了？”

沈时霏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