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日头一出来, 村里的浓雾便散了不少。
村民背着种田的家伙陆陆续续从屋里出来。
或许是宗门的人提前跟他们知会过什么,没有人主动上前跟他们说明情况,更别提盛情款待, 这帮村民完全拿修士们当空气。
看来想知道情报只能自己去打听了。
其他弟子也是这个想法,疾雪刚一转头,面前的村民已经被另外一个队伍的弟子团团包围, 其他的屋前也挤满人了。
毕竟四个班的人基本都在这, 村子又不大,道路瞬间就被堵得人满为患。
“也不知道在急什么, 真以为自己能找到妖兽呢, 区区一群路人NPC。”柳南低着声音骂了句, 对疾雪说出自己完美的计划:“村里应该有村长的, 我们不如直捣黄龙。”
“我同意。”怀青道:“正好去看看我今晚睡的地方环境好不好。”
疾雪:“牛棚能好到哪儿去。”
“我以前睡过更差的, 牛棚算什么。”怀青一笑, 牵着阿葵先一步往前走去。
疾雪倒没什么异议,反正撒网式收集点情报才好知道目前的处境。
一行人穿过熙攘的人群,来到了村落最里边,村长的屋子。
这里还没被人捷足先登,疾雪上前叩响门扉, 但屋内无人应答。她又敲了几下, 还是毫无反应。
“没人?”庄晓月问。
“有。”疾雪竖起一根食指让众人安静:“你们仔细听。”
周围一旦连呼吸声都变小,屋内的声音立刻就变得清晰:
“……啊, 轻、轻点,痛,好痛。”
“这就痛了?更痛的还在后面呢。”
“别……”
“……”
庄晓月唰一下脸都僵了, 怀青捂住阿葵的耳朵咯咯笑起来。
“我们还是不要进去坏人家好事了吧?”
“怎、怎、怎、怎么回事!怎么可以白日宣淫!”柳南作为一个21世纪的母胎单身, 红着脸就差没跳起来, 反应很处男。
只有桂云扶和疾雪无动于衷。
“但要不进去,一会其他队伍的人就来了。”她推了推门扉,竟然没锁,轻易就被她掀开一条缝:“你们想留在外面就别进来,我进去看看。”
“哎哎,别啊!”
一行人只好跟上去。
结果他们冲进院子里就看见一个年迈的大爷和一个年轻的姑娘,姑娘坐着,脸色苍白地拧着眉,好像承受着莫大的痛苦,而大爷蹲在她面前,正举着锤子帮她固定脚上的木板。
“……”
好像不是白日宣淫。
“你们谁啊?”大爷听见动静回头,腾一下站起来,拿着铁锤的样子颇吓人,柳南赶紧解释:“你是村长吧,我们是天罡宗的弟子。”
“哦,是你们。”村长脸色和善了些:“我还以为是贼呢,不敲门就闯进来。”
“我们敲了来着……”
他蹲回去继续摆弄姑娘腿上的木板,很随意地招呼他们:“坐吧。”
这村子靠近天罡宗,这些村人也早就见过不少修士,比起其他凡人,对他们的态度很平常。
只是,坐……
柳南看了眼周围,根本就没有可以被称为“凳子”的东西。
难不成还要他堂堂修士坐地上?想都别想!
他本想发作几句,就见疾雪很自然地往村长身边一蹲,手肘搭在膝盖上,哪里像个修士,活脱脱一个街溜子,已经完全融入了村子。
“村长,跟你打听点事呗。”
“什么事?”
“不是说闹妖兽吗,你们村最近有什么异变?”
村长一边钉钉子一边道:“目前还没死人,但村里好些鸡鸭都被什么东西咬死了。”
“黄鼠狼?”
“嘁,什么黄鼠狼,那是一片一片的死,黄鼠狼还会给你留个种呢,你去看鸡圈鸭圈,已经全死完了。”村长道:“还有,我们村最近还疯了两个人。现在虽然好了,但疯的那一晚可吓人,莫名其妙就疯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所以你就吓得找上天罡宗了?”
“是啊,有困难找修士,不是吗?”
“……”
所以村里的人其实也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
游戏设定,每一个地域都会有负责管辖治安的宗门,宗门越尽责,那片地域对宗门的信仰就越高,宗门能从地域里拿到的资源也越多,有点模拟经营要素在里边。所以退治这片地方的妖兽确实是天罡宗的分内之事。
但真正干活的是他们这些廉价劳动力。
“我前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倒是在村子外面发现了点异样。”一直沉默的那位姑娘忽然开口。
疾雪抬头看她。
她脸上的痛苦之色已经褪去,轻轻拍拍自己的腿:“村外那片林子,一夜之间化为枯林,不仅树木没了,草也没了。我毫无防备前去打猎,被躁动不安的野兽袭击,虽然捡回了条命,但腿却伤了。”
“树木和草丛都没了?”
“对……就是叶子都不见了。实在古怪。这一定是妖兽所为。”
疾雪点头:“懂了。”
姑娘问:“尊者已经知道是什么妖兽了吗?”
“现在情报太少,还不确定。”除了药方,疾雪也熟背游戏里的妖兽图鉴,杂食性的有不少,现在还没办法锁定:“再给我们几天时间。”
“不急的,尊者们愿意帮我们就很好了。”这姑娘说话比村长友善得多:“我叫织桑。马上就是晌午了,尊者们还没吃饭吧,要不来我家?”
这是个机会。可以再向这姑娘的家人打听。
“也好。”疾雪点头。
“你这几天呢,就别干活了,在家让你那童养夫好好照看你。喏。”村长把拐杖递给织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