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宝的病在顾长平走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起来。
并不是她有了主意,知道了如何进退,而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摆在面前——殿试!
顾长平的那一番话,透着宠溺,句句动心。
她病得就算快死了,也从这话里听出了浓浓的暖意。
所以,不要慌!
七爷在心里对自己说。
不管如何,先生对你没有恶意,且不说他一次一次救你于水火,只说他隐而不告你七爷的身世,便是大恩。
你跟了他三年,怎么连这些最基本的都忘了呢!
不该忘啊!
至于其他的,等殿试完了再说!
三日后,春闱张榜的日子,靖宝从床上爬起来,虽然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睛里到底有了亮光。
“爷,今儿看榜,换件新衣裳吧!”
“不用,穿旧的!”
阿蛮神神秘秘的凑近了,压低声道:“奴婢昨儿闲着没事,帮你算了一卦……唔……唔……”
“爷不想听,行吗?”
被捂着嘴的阿蛮姑娘眨了几下眼睛,那眼神仿佛在说:爷,你真的对奴婢的算卦技术,一点都不相信吗?
靖宝不为所动:“不相信!”
阿蛮又眨了一下眼睛:可如果准了呢?
靖宝:“准了我也不想听!”
好吧!
阿蛮终于露出心如死灰的表情。
靖宝松开手,定定地看了她一会,说了四个字:节哀顺便!
阿蛮差点儿呕出一口血来。
更衣,洗漱,用早饭。
早饭摆在陆氏房里,陆氏见儿子下巴尖尖,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又让小厨房添了几样小吃来。
靖宝什么都吃不下,就喝了几口山药粥。
“母亲如今也不求什么,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陆氏一边拭泪,一边宽慰儿子道:“一会去看榜,旁人说什么闲话,你左耳进,右耳出,别往心里去,等喝罢侯府的喜酒,咱们娘俩就回临安府,有你在,母亲也能松快些!”
靖宝有心想说几句体恤的话,又觉得多说无益,只点点头。
陆氏目送儿子离开,那眼泪便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直往下掉,下人们个个屏息敛声,没一个敢上前劝的。
七爷这次春闱没考好,落榜是铁铁定定的事,太太望子成龙这么多年,是该哭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