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宝回到府中已近傍晚。
陆氏眼巴巴的等在二门口,见儿子来,嘴角一弯迎上去。
靖宝瞧着心酸,不想让她升出太多的希望,便将考试失利的事情说与她听。
陆氏神色一黯,叹道:“大约是水土不服的原因,左右回临安府还有学上,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可比骂几句还让靖宝难受。
她扶陆氏回房,强撑精神陪她用过晚饭,又闲聊了几句,方才回自个院里。
进了房间,靖宝的脸耷拉下来,头往床上一栽,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
阿蛮不敢多问,打水更衣净面,靖宝由着她弄,不一会便晕晕欲睡……
半夜噩梦惊醒,靖宝起身推开窗,扶着窗棂,思索起事情来。
文章没有写完,进国子监怕是渺茫,眼前有两个选择:
一是留在京城,备考秋闱;
二是回临安府备考。
京里纷纷扰扰,回去更妥当些。
但是靖宝当下打定主意,就要留在京中,这里有太多事还没完成。
可事情还未下手,她却先病倒了。
陆氏得知后急得不行,立刻让宣平侯帮忙请母亲生前最信任的老太医来看病。
男女有别,一诊脉,什么都瞒不住。
老太医给侯府老太太诊了大半辈子的脉,什么世面没见过,厚厚的诊金递过来,他的嘴比河蚌还紧。
诊脉,抓药……
一通折腾后,靖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七爷考试失利,病倒了。
头一个来瞧好戏的,便是靖家二老爷,他站在床旁,慈眉善目的脸上隐隐透着快意。
“没考上也未尝不是好事,你这性子进了国子监,容易惹是生非,不如回临安府好好温书。”
赵氏也紧跟着说道:“七爷这么聪明,都失了手,可见那国子监真不是普通人能进的,也别恼,秋闱好好努力,不能和未来首辅一道进国子监读书,争取能同朝为官。”
靖宝眼皮都没动一下,“做不了官也无碍,左右还有靖家的家业要打理。”
靖二老爷与赵氏同时被踩住了痛处,脸沉沉的叮嘱几句便走了。
走出院子,赵氏看了眼身后的周妈妈。
周妈妈哪能不知道赵氏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