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在克雷梦特家住了两个月,冬天最寒冷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乡下的野花草都萌了新芽之际,从卢士特各地,也陆陆续续传来了惊雷一样的消息。
克雷梦特的母亲是当今皇后的姑母,他的父亲却是卢士特第三等级的大富豪,商业活动遍布卢士特各郡。即使避在乡下,不能联系母家的势力,克雷梦特依然能从他父亲方面的渠道获得大量消息。
他告诉同伴们:“出大事了,各郡的平民、农民开始起义了!”
艾伦一世的父亲,老王奥德里奇二世,是神教的忠诚信徒,他与神教合谋,横征暴敛,大肆搜刮卢士特,卢士特几乎成了神教的一个行省,被神教予取予求。
第二、第三等级都无法忍受奥德里奇一世对神教的偏袒,因此爆发了晚宴革命。
晚宴革命时期的革命党人自称“无姓者”。
他们的领袖之一,巴德,是晚宴革命时代,卢士特最著名的“无姓者”之一。
巴德出身破落贵族,曾周游泰西列国,还曾远游东方,学识胆略过人,归国之后,得王室提拔,去教导未来的王储,一度成为了宫廷中炙手可热的人物,却选择投身革命,抛弃姓氏,作为革命党人的领袖之一,在晚宴革命时亲手砍下了老王的头颅。
而当时还是王储的艾伦一世则被自己的老师赶出了卢士特,带着仅剩的人马,流浪狗一样在泰西各国辗转求援。
最后还是因为晚宴革命如火如荼,人群蜂拥而起,不但砸了神教的修道院,还把火烧向了第二等级、第三等级,贵人们大惊失色,急需一个能被卢士特各方承认的领袖来镇压越烧越烈的晚宴革命。
艾伦一世抓住机会,声称自己从国外的亲戚那借到了军队和钱财,足以平息国内的混乱,又声称回国之后一定会做一个“第三等级的好国王”,承认晚宴期间第二等级、第三等级夺占的神教的土地为合法,好一番低声下气,赌咒发誓,他才勉强被贵人们迎回国来拥立为王。
因此,可以说艾伦一世跟革命党人之间有杀父之仇,夺国之恨。
虽然前些年,碍于不少革命党人是卢士特第二、第三等级的大富大贵人家的子弟,艾伦一世是仰仗了这些富贵人家才能重返卢士特,他不得不咽下一口气,假惺惺地说大赦天下,既往不咎。
但如今艾伦一世早已非昔日归国时有名无实的王储,整治了神教之后,他吞下了大笔神教的财富土地,用明谋分化瓦解了第二等级,夺取了大部分贵族领地的治理权,废除了国内林立关卡,开始建立效仿自东方的文官制度,可谓是大权在握,羽翼已丰。
现在卢士特内外都陷于战争,为了充实军费,前段时间艾伦一世频频加税,又出售专卖权,让第三等级大为不满。
主要来自第三等级的革命党人,联合了不甘被夺权的第二等级贵族,想要再次重演晚宴革命,却因革命党中坚力量之一的尤金的背叛,而被艾伦一世提前扼杀。
新仇激旧恨,国仇连家恨,艾伦一世不顾多方的说情、威胁,毫不犹豫地处死了革命党人的领袖之一,在第三等级中颇有威望的巴德,将其悬尸城门。更借口“对外战争期间稳定国内”、“革命党忘恩负义”而大肆搜捕革命党人,只要跟晚宴革命稍有相关的,无论贵贱,都被拘捕了起来审讯,一时间,只杀得人头滚滚,人人自危。
内外的战争的压力下,皇室频频从农民手里征粮,大量的粮食被消耗在了一线,粮价几乎飞到了天上去,农民自己都吃不起粮了。
而为了筹措军费,艾伦一世用尽各种手法向第三等级征税,农民、城市平民、商业发家者,都属第三等级。甚至连第二等级也逃不出如骑士捐等捐税。
眼见苛捐杂税日重,粮食稀缺,生活用品的价格也日益飞涨。现在卢士特各地,除了几个垄断了专卖权,与宫廷有密切联系的大贵族、大商人外,市民、农民都饥饿困苦不堪,小商人、小贵族破产,从事工商业的绅士也因高涨的运输费用、原料费用而叫苦不迭。
民怨如煮,即将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