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说出这么霸气威武的话, 梁米薇有些不安,但更多的是兴奋。
她终于在这个家里抬起头了一回,可以理直气壮地对着婆婆说“不”。
从那天起,梁米薇在家里的行为基本可以用“横着走”来形容。
以前看MV是在房间里用电脑,如今看MV直接在客厅里用家庭影院配大号音响,震得半栋楼都是“动次打次”的声音;
以前吃完饭好歹还会收拾自己的碗筷并顺便整理整理房间, 如今吃完饭丢了筷子和碗就回房间里睡觉;
以前对陈小姨和陈月洲的对话都充耳不闻, 如今饭桌上但凡两人说话, 她都会以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插嘴进来, 动不动还以长嫂的身份教育两句陈月洲好好做人。
眼瞅着后天梁米薇就要去西双版纳了, 熬了半个星期的陈小姨气得是咬牙切齿, 她抓住陈月洲的手气急败坏地低声嚷嚷道:“我的天啊, 梁米薇自从在咱们家说了自己是梁家人,简直把你当丫鬟, 把我当嬷嬷啊?这还得了?”
陈月洲耸耸肩。
就算梁米薇有了钱, 陈小姨也依旧不喜欢她, 可是人终究是个欺软怕硬的, 再讨厌梁米薇,也不想招惹大户人家啊。
如今风水轮流转, 高声吆喝的那个人是梁米薇,低声碎碎念的变成了陈小姨。
“那谁让小姨你对人家以前不好呢?”陈月洲道, “人家记仇呗。”
“我的确是不待见她,可是我不待见她有我的理由,她一开始坦白了她家里的身份, 我会不待见她吗?”陈小姨问。
陈月洲想了想:“会。”
陈小姨:“……”
陈月洲:“小姨,我知道你的心态,你是觉得,她没钱吧,文化低、样子差还身体不好,你担心拖累了我哥哥;她有钱吧,你又觉得她只有钱,但是品性和学识都和手头的资产不搭,你又担心我哥哥跟这么个土暴发户受委屈。”
“对啊!”陈小姨一拍大腿,“小洲啊,你真是小姨的贴心小棉袄啊,还是你懂我,我现在比之前更愁啊!我打听了人家梁家的继承人,那姑娘家各个都是大小姐一样的,你说要是人家那样子,我也就不说了,你看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我担心她要是帮了你哥哥这回,以后咱们家都得看她的脸过日子了。”
“可是,小科哥哥现在正是难关,小科哥哥对她那么好,她回报小科哥哥也是理所应当的,你最近就别操心家里的事,何必在这个时候跟她这个时候争高低是不是?”陈月洲安慰道。
“唉……”陈小姨一听,叹了口气,“小洲啊,你看你多懂事啊,你要是我媳妇该多好啊……”
陈月洲干笑两声:现在觉得他陈某人好,是以小姨对侄女的身份,一家人,当然好了;但一旦他陈某人成了媳妇,就是和陈小姨抢儿子的那个身份,谁又愿意把自己花费毕生精力养大的花果,就这么拱手让出去呢?侄女又怎么了?哪比得上自己孩子亲?
劝完了陈小姨,陈月洲去客栈替家里两个“祖宗”取饭。
今晚察登科做了烧带鱼和海参小米粥,他将料理打包好递给陈月洲:“小洲,跟你商量个事。”
“嗯?”陈月洲看向察登科。
自从前几天一晚三发后,察登科基本再也不敢和陈月洲私下有非常亲热的举止,免得这位榨汁姬突然蹦出一句“我要补课”。
答应吧……伤身体,不答应吧……伤面子。
“明天梁米薇去西双版纳,你陪着去,多提点她,我担心她应付不了那种场合。”
“啊?我?你确定?”陈月洲怔了一下,“你不去啊?”
“你比她随机应变能力好很多,至少比她一个人强。”察登科道,“我不去。”
“为什么?”
“梁家在钱上面是个非常排外的家庭,他们不是靠性别划分亲疏,是靠骨子里面的血统划分亲疏。”
“那我更是和梁米薇八竿子打不着啊……”
“你和她有点像啊。”察登科笑笑,“说你是她母亲二婚生下的孩子,单从长相讲没人会怀疑,又不涉及继承权,没人会在意的。”
“可是那我也不是梁家人啊?我和梁家也没有什么关系啊?”
“是没关系,但是念在你和梁米薇有关系会放你进梁家庄。”察登科道,“这种事关经济大事的场合是不会放我进梁家庄的。”
“为什么……”
“我说了,梁家忌讳女婿和儿媳,尤其忌讳从事商事的女婿和儿媳,他们非常反感同业者,所以梁家的女婿和儿媳要么是非商业,要么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那种。”察登科道,“历史上发生过太多女婿靠着女方一家人飞黄腾达反目成仇的例子,或者女方靠着男方飞上枝头不回巢的例子,梁家对外是放过话的:女婿和儿媳如果从商,商事跟梁家没有半点关系。这话已经非常狠了,没有人还愿意去主动冒犯。”
“嚯……”陈月洲道,“可是梁米薇会同意我跟她去吗?”
“是她说要带上你的。”
“啊?”陈月洲惊了,“自从小姨说了她长得像我后,她防我像防贼似的,还要带上我啊?”
“不带上你,就等于把你、我和我妈放在家里,你觉得她放心吗?”
“嗯……也是,那行吧。陈月洲说完,提着饭盒转身就准备走,察登科却拉住了他。
“最近你都是掐点来的,怎么,避着我?”察登科问。
“你确定是我避着你?”陈月洲笑了,“看来你是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好了伤疤不但忘了痛,还失忆了是吗?”
察登科端出一盘鲜奶油草莓慕斯杯交给陈月洲:“在餐厅里吃完再走吧。”
陈月洲点头:“好啊。”
他端着盘子坐在窗边一边看风景一边吃蛋糕,吃到底时,可食用的糯米纸下方,压着一片银色包装的003,陈月洲顿时笑了,与此同时小声碎碎念道:“就一片,小气。”
他取出003塞进口袋里,扫了眼后厨里忙碌的察登科,回家送饭。
吃完饭后,他回了房间开始洗漱,真空状态穿了睡衣躺在床上看书,门留一个条小缝。
直到夜深了,所有人都睡下了,察登科回家,洗完澡后穿着睡衣,信步来到陈月洲的房前,推门而入,将陈月洲拥入怀中。
两人在房间里纵情声色,直到隔壁房间的门猛然被推开,陈小姨睡眼惺忪地敲了敲陈月洲的门:“小洲啊,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啊,在房间里锯什么呢?咯吱咯吱的……”
听到这句话,房间里的陈月洲和察登科同时停了下来。
但察登科就是个用生命在找刺激的人,停顿了没几秒,就继续制造“咯吱咯吱”的锯木头声。
陈月洲顿时惊惶地捂住嘴巴。
夜里,木头晃动和木质地板摩擦的声音格外清晰,陈小姨又敲了敲门:“小洲啊,你听到了吗?”
陈月洲想出声回答,可是又怕暴露了什么,只能忍着不说话。
“这还奇了怪了,难不成是老鼠?”陈小姨碎碎念着离开。
陈月洲顿时松了一口气,察登科一见,更加肆无忌惮地制造锯木头声。
然而,不到半分钟,陈小姨又走了出来敲门,手劲儿重了不少:“小洲啊,你干什么呢啊小洲……”
“大半夜敲什么啊?”就在这时,楼下睡觉的梁米薇出来了,她烦躁地走了上来,“明天我就要回梁家了,你还嫌弃我晚上听歌,你深更半夜干什么?”
门口站了两个人,陈月洲这回彻底怂了,他使劲推搡着还在卖力制造锯木头声的察登科,做着口型道:“你——是——想——死——吗!”
察登科却依旧无动于衷,他脸上的表情更兴奋了,身体也更加卖力了。
锯木头声越来越快,直到某一刻声音忽然戛然而止,紧接着,是缓慢的锯木头声,伴随着房间内传来女人喉咙里溢出的甜腻吟声。
对方像是竭尽全力压着,却压不住似的,不得已发了出声。
陈小姨和梁米薇都不傻,就算一个丧夫已久,一个只实战过一次,但好歹都是有过经验的成年人,对这种事还是挺敏感的。
两人同时愣了一下,紧接着,两人同时看向楼道的钟表——
一点十五。
还没到察登科下班的时候。
陈小姨顿时松了口气:虽然她不待见梁米薇,看到陈月洲脖子上的吻痕的时候还兴奋了好久,可是如今家里还钱的事情要紧,这个时候如果小科跟陈月洲有个什么,那梁米薇还钱的事情就凉了,她要恨死这个不懂事的陈月洲了。
梁米薇顿时也松了口气:自从知道自己长得像陈月洲后她天天提心吊胆,即使如今成了大小姐,她也害怕陈月洲拿过去的事情诱惑察登科夺人之爱。
两人在确定了房间里的男人一定不是察登科之后,同时开始敲陈月洲的房间门:“陈月洲!干什么呢你!出来!”
躺在床上chuǎn着气享受巅峰yú韵的陈月洲:“……”
这下怎么办?
不会要暴露了吧……
察登科已经穿好了睡衣,迅速上了阳台。
阳台是围栏露天型,陈月洲房间的围栏和陈小姨房间的围栏只有大约三十厘米的距离,察登科抓住栏杆轻轻一跃,就跳到了隔壁房间的阳台。
陈月洲顿时惊了:你跳到你妈房间里去是什么鬼?
可仔细一想:也是,亲妈知道了也比梁米薇知道了好。
但是,这个王八蛋跑了,自己怎么办?
思来想去,陈月洲只能披上睡衣,打开灯,迎接门外的两个女人。
一见门打开,婆媳二人第一件事是朝着房间里面望,在确定从卧室、卫生间到阳台没有一个人后,才将视线落在了陈月洲身上:“半夜三更干什么呢?”
陈月洲顿时羞愧地落泪抽泣:“我……我……我男朋友一直不在……我想着晚上你们都睡了……我就……想自己……”
陈小姨:“……”
梁米薇:“……”
二人本能地低头,看着只穿着睡衣上衣,xià身未着寸缕还湿漉漉的陈月洲,瞬间明白了什么。
空气忽然变得凝重了起来,婆媳二人满脸写着尴尬。
还是陈小姨先回过神,她匆匆挪开视线:“唉,也是我多管闲事……你……你……唉……你……你明天还要坐飞机,别折腾到太晚了。”
说完,陈小姨就溜了。
梁米薇又多看了陈月洲两眼,也转身走了。
关了门,陈月洲这才松了口气,身心疲倦地坐在床上,就在这时,察登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看着精疲力竭的陈月洲,上前一步拥着他温柔地浅笑:“反应挺快,明天你去梁家我就放心了。”
陈月洲瞪了眼察登科,环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的脖子上再次把爱心“草莓”的印记加深,故意娇嗔:“我不在的期间我管不到你也管不住你,但是这里是我的专属区域,不许别人侵犯,知道了吗?”
等撵走了察登科,陈月洲站在镜子前认认真真地检查着身体,在确定没有任何疑似出轨的痕迹留下之后,才安心睡觉。
第二天中午,陈月洲给端琰发了条短信,说要陪着嫂子来西双版纳有事,之后跟梁米薇登上了飞往西双版纳的飞机。
当天下午,是梁帆安排了人来接机,将他们二人送入了一家四星酒店里。
端琰就在酒店大堂角落的等候区撑着脑袋翻杂志,他身着休闲的条纹衬衣,袖边微卷,露出带着肌肉弧度的紧实小臂,下身是笔挺的深亚麻灰色长裤,一双露脚踝的黑色浅口漆皮鞋。
也许是最近缺乏锻炼又或者没有坚持美黑的关系,他以几乎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飞速变白,从曾经偏古铜色的肌肤变得趋于正常的小麦色。
一进大堂,陈月洲一眼就看到了端琰的身影,端琰这边像是察觉到陈月洲的视线,微微抬眼,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放下书,朝着陈月洲走来。
“话说……”就在这时,梁米薇戳了戳身旁的陈月洲,“你有没有觉得迎面走来的那个男的,很攻的感觉啊?”
陈月洲翻了个白眼:攻个屁,直男!那是老子男朋友!
端琰走到距离陈月洲仅有两三米的距离停下,张开双臂。
陈月洲见状,就像放学出了校门的小学生见到家长似的,撒欢地朝着端琰扑去,直接蹦到了端琰怀中。
落入端琰温热的怀抱的那一瞬间,陈月洲觉得好暖,从脚指头暖到了心窝里。
人们都说“小别胜新婚”,陈月洲这下算是彻底体验到了,有感情的和没感情的就是不一样,仅仅是被端琰抱着,他觉得骨头都要酥了。
陈月洲伸手勾住端琰的脖子,在端琰怀里使劲地蹭,直到对方将他从怀里拉出来,低头看着他,哑声道:“晚上再闹,听话,嗯?”
陈月洲顿时美滋滋地搂着端琰的胳膊,心里像乐开了花:啊,看来今晚是大餐预定啊,有肉吃真好啊……
看着眼前男女在一起拉拉扯扯还又搂又抱,梁米薇翻了个白眼,心里瞬间堆了个小疙瘩。
陈月洲虽然身材还行、长得也还行,但没见她是天仙啊?
怎么到处勾搭男人啊?
就她那塌鼻梁、大鼻头还有厚嘴唇的……呵呵,如果不化妆,八成也见不了个人吧?
可悲啊!在中国,丑人长得白一点,再化个妆,就好像有点姿色似的,有一群傻逼男人追捧,呵呵。
难怪中国那么多女人天天玩命美白,拿着花呗和白条借来的钱去买压根不是她们经济负担范围内的美白产品,什么白醋、柠檬、生鸡蛋全往脸上堆,恨不得患得白癜风来美白,毕竟白了可以遮丑啊?
这一个个的要是换成小麦皮,要么是膀大腰圆水桶身材的大黑猪,要么是雌雄莫辨的电线杆,不靠PS的话一脸完全就是张饼,丑死了。
涂个大白脸外加化妆,心机biǎo一个,却勾走了自己老公小时候的魂儿不说,连眼前这个明明能当总攻去干nán人的男人也勾走了?
所以说她真的很讨厌女人,平时和她撕逼的那群贱人还说她仇女、说她嫉妒……仇个屁啊?嫉妒个屁啊?
她梁米薇虽然长得没那么好看,但谁说长得不好看的人就不能评价别人了?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就她看来,陈月洲这家伙,绝对是个心机很重的绿茶biǎo,而且指不定那方面天天欲求不满,特别骚!就喜欢四处勾搭男人的碧池!
呸,不要脸的东西!
梁米薇恶狠狠地瞪了眼陈月洲。
隔壁真的心机贼重、也真的天天欲求不满、自己都觉得自己骚得飞起还特别不要脸的陈月洲只顾着今晚吃肉的事,完全忘记了自己身边还跟了个梁米薇,倒是端琰,无意中扫了眼梁米薇,在发现梁米薇那暗搓搓的小眼神后,低下头问陈月洲:“那是谁?”
“哦,我嫂子。”陈月洲随口道,也不是很想和端琰扯太多任务的内容,“她明天要回他们家继承点东西。”
“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