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姿刚刚参加完她的第一场学术会议, 在会后茶歇上跟几个博士生聊了一会儿天。
前两天她过于紧张,几乎没吃东西,现在身心轻松, 才终于有了一点胃口, 拿着盘子夹了几块点心。
两个博五的学长学姐在讲学术八卦, 她吃下一口巧克力蛋糕,听得有滋有味。
“我认识一个在巴黎读文学的, 他确实是三年毕业的, 但是他论文写得很烂。”
“那他是怎么毕业的?”
“他导师差不多给他重写了一遍。”
梁姿想起她一个礼拜可能都回不来一封邮件的导师,羡慕极了。
学姐对梁姿说道:“我觉得你写得很好,尤其是最后的开放问题,好棒, 有计划答辩时间吗?”
她笑了笑, “谢谢,打算明年夏天答辩。”
学姐和学长对了个眼神,目光钦佩,“四年毕业, 天才。”
梁姿说着话, 低头瞄了眼手机,清泽准时给她发来了消息:【到了, 在校门口等你】
八大的校门非常随意,出了教学楼就来到了大马路, 昏暗的路边站着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 身形挺拔,安安静静地等在门口。
梁姿三步并作两步, 冲出校门, 直直扑进清泽的怀里, 胳膊搂住他的腰,像只回家的快乐小鸟。
只是大衣不知道被深秋的晚风吹了多久,梁姿的脸上凉丝丝的。
清泽低低笑出声来,垂眸看着她,“看来梁博士今天参会很成功?”
梁姿点头,“还不错,所以明天不写论文了,休息一天。”
清泽吻她一下,“梁博士明天过生日,是得休息一天。”
她整个人兴高采烈,拉住他的手晃了晃,“车在哪?快上车。”
“赶场呢?”
“什么赶场,这可是93省,你这种亚洲脸的阔少爷在他们眼里就是完美的抢劫对象。”
清泽不紧不慢地把车打开,无所谓地说道:“抢钱就抢钱,不抢人就行。”
第二天晚上,梁姿邀请了几位好友及其家属,在十八区一家屋顶酒吧过生日。
时间定在七点半,但是梁姿和清泽下午四点半就来了。
为了赶在日落之前。
今天的夕阳美丽而平常,天空蓝得均匀纯粹,一指宽的橙色地平线之下是成百上千条道路街巷。
梁姿和清泽肩并肩坐在桌边,面朝西南,圆日余晖将一双脸庞映成热烈的橘粉色。
他们都没将这一天的单调日落放在心上,以为还会共度很多很多场绚烂黄昏。
于是捧着彼此的脸颊,心照不宣地吻了又吻。
酒过三巡,华灯初上,王雨薇拿出给梁姿准备的生日蛋糕,在她面前摆好,对清泽说道:“给我们梁老师点蜡烛。”
清泽从梁姿的包里翻出打火机,一下,两下,顺利点燃。
他侧过脸,用亮晶晶的笑眼看着她,“可以许愿了,宝贝。”
蛋糕上插着“2”和“8”两根数字蜡烛,闪亮的烛光摇得梁姿神情恍惚。
虽然二十八岁也不大,但是怎么就二十八了呢。
她两手合十,闭上了眼睛。
中英法三语夹杂的生日快乐歌在她耳边响起来。
梁姿勾着嘴角,许了三个愿望:
一愿自己找到工作。
二愿家人朋友身体健康。
也许未来的他既不是她的家人,也不是她的朋友,所以,三愿身边的他平安快乐。
还有一个附加愿望,但是不急,先凑合许着——
要得诺贝尔奖。
梁姿睁开眼,鼓起嘴巴,呼——
吹灭了二十八岁的生日蜡烛。
“Wooo——”王雨薇带头欢呼,头一个把礼物拿了出来,“生日快乐梁老师!”
“谢谢王女士!”梁姿接过纸袋子,问她,“是可以在这儿拆的礼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