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的一个周日下午, 天气阴沉,清泽家里静悄悄的。
梁姿在泳池里游泳,清泽在书房里看书, 两个人互不耽误。
自从和清泽在一起, 梁姿游泳的频率确实提高了一些, 一周大概游两次,每次三四十分钟, 累了就停, 从不勉强自己。
她洗完澡,吹干头发,进了厨房。
虽然室内温暖如春,但毕竟是冬天了, 灰白的天空总让她觉得凉丝丝的。她打开柜子, 选了一罐大红袍,又拿了一套英式骨瓷茶具。
干茶叶散发着烘焙过的味道,像冬天的炭火那样令人心安。
梁姿把茶泡好,端着茶盘去了书房。
清泽正坐在写字台前看待会儿要和梁姿讨论的诗集, 他听见熟悉的脚步声, 早早抬起了头,等了几秒钟, 才等到梁姿走到门前。
“马上看完,等我几分钟。”他说道。
梁姿点点头, 把茶盘轻轻放在木质茶几上, 整个人蜷在沙发里,不声不响地看着清泽。
他穿着一件黑色t恤, 手里拿着一支笔, 长而黑的睫毛垂了下来, 眼睛认真地看著书。
相比于清泽工作的模样,她更喜欢看他学习时的样子,心无旁骛,丝毫不受外界的干扰,让她着迷又佩服。
清泽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梁姿面前,低头瞧着她,懒散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梁姿,看入迷了?”
梁姿也不跟清泽废话,她拉过他的t恤下摆,把他带到沙发上,在他的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呼出去。
清泽的鼻息里却全都是梁姿头发的香味,他也情不自禁地吸了一口。
却没有接吻。
他们今天有正事要干。
要是一亲上,下午全完。
清泽把茶杯拿过来,喝了一口大红袍,“好喝。”
然后用法语问道:“我们开始?”
梁姿说“好”。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都把一只胳膊搭在沙发靠背上。
姿态悠闲,态度却端正。清泽扮演听众的角色,他用法语提出一个问题,梁姿翻译成中文,再用法语回答这个问题。
一来一回,聊了一个多小时。
清泽说道:“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是,为什么这本书的中文名是‘无尽’,法语翻译成了‘三天十二夜’?”
梁姿翻译完,回答说:“我问过这本诗集的译者,她告诉我说,作家一开始想的书名就是‘三天十二夜’,指的是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做/爱,一共做了三个白天和十二个晚上。但是编辑说这个名字不够诗意,所以她就把书名起成了‘无尽’,意思是无尽的爱。”
梁姿说完,拍了拍手,说起了中文:“可以了,这位读者,今天就到这吧。”
她伸了个懒腰。
清泽也切换成了中文模式,“我更喜欢‘三天十二夜’。”
梁姿笑了一声,“因为带着数字吗?”
清泽闻言,把梁姿拖到了自己腿上,梁姿干脆环上了他的脖子,两个人在沙发里团成一团,进入了小学生式的打闹环节:
“你要干什么?”
“你要干什么呀?”
“啧,梁姿,你往哪儿拍呢?”
“你不认识胳膊呀?”
“那是胳膊吗?”
玩笑了一会儿,清泽把梁姿抱在怀里,正色道:“我要说明一下,我们这个学科虽然叫数学,但证明里没什么数字。”
梁姿回想了一下她瞥过几眼的论文,“嗯,好像都是字母,还有一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符号。”
“我可以给梁老师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