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 祝铁柱背着一小篮筐土豆回了家。
这夜, 铁柱家里的几人吃上了热气腾腾的烤土豆。虽然7个人只分吃了两个土豆。可是那味道, 却香的令人回味。
最近一些时日,村里人发现, 祝铁柱又开始每天在地里忙活了。
他和自家大女儿祝志、二儿子祝同、三儿子祝道一并在地里,烧蝗虫,开垦被破坏了的土地。
村内有那爱说闲话的人, 躲在他们身后嘲讽, 闲言碎语不断。
“祝铁柱这一家忒蠢,明明如今庄稼地里寸草不生, 却仍旧不死心, 想着能种出粮食来,岂不笑话?与其废那等功夫,开垦废田,还不如节省体力,少吃些粮食。”
“唉!谁没有个念想, 铁柱姐这是不甘心放弃从她老娘手中传下来的良田啊!只可惜老天爷不让我等活命, 再如何折腾, 又有何用?”
“铁柱一家真蠢!”
……
落水村统共就那么大, 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
闲言碎语多了,很快便传到祝铁柱一家人耳朵里。
村里一些喜欢看人笑话的村民原以为,祝铁柱定是会恼羞成怒,上门讨要说法。却不料, 她和她家夫别提怒火不见一丝一毫,脸上成日挂着笑,哪儿有灾难笼罩在头顶的焦虑与惊慌。
祝铁柱家就仿佛灾难没发生过一般,下地干活,连最小的女娃祝小五每日也乐颠颠的在自家地里烧蝗虫。
他们脸上没有绝望,有的反而是振奋的激动。
起初,所有人都觉得这家人许是被灾难吓魔怔了,成日做些无用的耕种。
后来,当祝铁柱将自家所有的良田里,蝗虫尸体收拾的一干二净,并将地里开垦出来后。
终是有人坐不住,他们好奇的站在田埂上问:“铁柱,你这是干啥呢?如今咱村里干旱又逢蝗灾,土地即使开垦出来,有何用?咱的良田再也不是良田了!”
祝铁柱朝着来人憨厚的笑了笑,指着远处崂山的方向,说出了近些时日憋在心里的话:“有用,琼暖,能帮咱治好被糟蹋的良田。”
站在田埂上的几位大妇,差点儿没站稳栽在地里。
“琼暖?崂山懒女谢琼暖?”
“铁柱姐,你该不会是说梦话吧?崂山懒女谢琼暖,她……怎么可能?”
“就那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被自家夫郎抛弃的无能女,能帮咱重新种上庄稼?铁柱姐,你该不会是被那女人妖怪般美艳的容貌给迷惑了,净瞎说些胡话。”
“铁柱姐,咱如今遇到困难,大家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再不好受,这日子总得过下去不是。你可不能想不开,被崂山懒女几句怂恿的话给骗了去。你以为她是蓬莱暖生阁里救济苍生的姑姑,她那德行,呵?……那女人就是一个无能又懦弱,夫郎都跟人跑了的的捞种……”
田埂上站着的几人,嘴唇干裂,头发枯黄,身形愈渐消瘦。
因为很久没有吃上一顿饱饭,平日说话都无甚力气。
可是几人在说起连她们都不如的崂山懒女谢琼暖的时候,脸上难得出现了几丝得意的神色。
她们再如何落魄,总归比那指不定过几日便将饿死在家里的懒女强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