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还是这么精神, 我就放心了。”有纪对他的反应不以为意,连眉毛都没动半分,“何必自投罗网呢?以你的头脑, 不可能看不出我是在守株待兔。”
回来没两天, 她就让毒岛桐子与降谷零暗地里释放自己目前所在地的信息,特意住进这间几乎是不可能进行狙|击的卧室里,让琴酒不得不亲自……不, 他应当是故意上钩的, 而她也心知肚明对方一定会上钩。
能够亲手杀她的机会, 琴酒怎么可能舍得错过呢。
“明知故问, 你想让我将你当做蠢材吗。”在技巧与反应极高且快、招招致命的近身格斗中, 琴酒仍有余裕冷哼出声, “叛徒一个接一个的出现了啊, 你以为我不会杀你?黑麦威士忌。”
“哎呀, 这话可说的不对,”双手插在风衣兜里的有纪歪了歪头, 口吻闲适得仿佛在参加什么茶话或舞会,而非面对在地下世界里也属于顶尖身手的组织Top killer, “我这个BOSS可没将莱伊列为组织的叛徒, 你怎么能擅自对他定性呢?”
“……”那双墨绿的眼睛仅是暗沉沉投来一瞥, 连有纪也可以轻而易举察觉到其中极盛的怒意。
这更是使她心情愉快起来。跟着过来的零和研二则一左一右站在有纪身旁, 面容却是凝重而严肃, 神经高度紧绷着, 全身的肌肉都维持在发力的前一刻,视线牢牢紧盯房间里正在交手的二人, 生怕主动现身的有纪出了什么意外。
“我知道你想杀我想得不得了,”有纪慢吞吞开口道, “那我就给你一个能杀我的机会,让老天来决定你我的运气吧。”
“——秀一。”她微微笑着喊出正与琴酒交手的那个名字——此刻,双方行动间极快的攻防转变仍在继续,琴酒始终没有抓到机会再开出第二枪——听到有纪在喊自己,赤井秀一连半分迟疑也没有,当即在又一次挥拳被挡下后,借力翻身向后撤出距离。
而琴酒同样没有多余的反应动作,几乎是赤井秀一离开近身范围的下一瞬间,始终握在掌中的伯|莱|塔立刻调转目标,毫不犹豫向着有纪扣动扳机——
[砰。]
在声音尚未传入耳中的前隙,腥甜的暗血先一步以极快的速度浸透布料,再自伤口处、自捂紧的指缝间涌出更多,争先恐后的溅落在地板上——此刻,沉闷的雷鸣声才自极远隐隐传来。
而在这仅有皎月照明的寂静室内,琴酒连动作也停顿了片刻,才以辨不出情绪的视线抬头看向有纪。他的声音仍旧很稳,冷漠而低沉的暗哑中听不出半分痛苦的痕迹,“TAC-50,很大的手笔。”
那把伯|莱|塔此时已跌落在地,方才还紧握它的那只手臂因剧烈的痛楚而微微发颤,被另一只手的五指用力按住伤处朝上些的位置,压迫止血。
一枚远超普通尺寸的12.7mm大口径远程狙|击|弹,如疾驰而过的彗星般穿过晦沉暗夜,以不容置喙的庞大势能击中目标,又随一声钝响后刹那间绽开的连续细碎声音,有纪身边的墙壁上瞬间蔓延出大面积的放射裂纹。
若非这枚狙|击|弹在长距离弹|道的偏移下,仅造成了轻微擦过琴酒手臂的结果——那么他眼下就不是损伤极大的切开口,而将成为无可挽回的致命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