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幼驯染的邀约, 降谷零无言张了张口,想要说点什么。
但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甚至不知道该从何讲起。
大半年未见的有纪也正坐在方桌的对面, 见他视线望了过来, 便调皮地眨了下单眼,用不知道是戏谑还是邀功的笑示意他快坐过来。
但降谷零此刻只觉得有点头晕目眩,几乎要站不稳了, 理智与情绪皆冲上大脑, 拉扯着、叫嚣着, 互不相让。
面前这个人真的是他的Hiro吗?松田阵平呢?难道是有纪联合研二他们的恶作剧?贝尔摩德的易容术十分高明, 想要以假乱真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可伊达班长也在, 今天的时间也非常特殊, 以研二对阵平的重视程度, 不至于特意对着他搞出这样的恶作剧……
假死?替死?不……这种妄想早在他站在Hiro的尸体面前时就已经被否认了, 那份刻骨铭心的死亡是他亲眼所见、亲自确认,心口处的致命枪伤也是毫不作伪……
况且, 阵平呢?降谷零有自信若是阵平能从那次炸|弹事件中死里逃生,研二绝不会一直瞒着他这么久, 乃至在今日才临时改约, 让他见到阵平……
太多的矛盾点。太多的不可思议。现实与记忆产生的冲突, 理智也在同情感较劲, 让降谷零产生了非现实的割裂感, 几近要站不稳了。
但实际上, 他用相当平稳的步伐走进这间包厢,关上门, 坐在了诸伏景光的身边,全程表情都维持在被捏住后颈的猫咪般一片空白, 连半点抗议也没有。
这像是遭受刺激过度的反应,倒是让尽力使自己不要显得太心虚的诸伏景光担忧起来了,“Zero?你还好吗?”
“糟糕,他的大脑好像宕机了啊,”松田阵平抓了抓头发,“我就说得给他一个缓冲的时间吧,先慢慢透露着,给人一个心理准备……”
“你也没给我心里准备的时间啊,小阵平?”萩原研二给自己满上一杯啤酒,又从冰桶里捞了些冰块加进去,闻言翻了个白眼,“我正收拾好了供品和祭香,拎着一开门就看见你和小诸伏堵在门口,差点把我心脏吓停跳……”
“怪我吗?这该怪我吗?”微醺的松田阵平大声嚷嚷,“我正站在门口犹豫要怎么见你,有纪都准备先进去慢慢透露给你,结果你哗啦一下就把门打开了,一点缓冲余地都没给人留,我哪有时间躲起来…!”
“这难道是我的问题?”萩原研二捏着鼻梁很是无奈,“我开门当然快了,只听说过进别家门的人需要先敲门的,哪有人出自己家门前需要先敲门的!”
“哦,所以这就是你一边哭一边扑上来抱住我的原因——唔唔唔!”松田阵平挣扎起来。
“好了好了,我承认是我当时看见你们太激动了,别把这种丢人话说出口啊……”萩原研二眼疾手快一掌捂住自家幼驯染什么话都外说的嘴,“你没看到小降谷脑子都要不会转了嘛,在某方面其实有点较真的他,对这种死而复生的事情才是更加难以接受呢……”
“哈哈哈哈哈,难怪萩原这小子之前一直不肯说发生了什么,”伊达航笑得很是爽朗,“明明见到死里逃生的好友喜极而泣,也是人之常情嘛。”
“不,班长你根本不懂……”萩原研二幽幽叹口气,松开依旧被牢牢捂着嘴,一直在拿手拍他小臂的松田阵平。
他对小阵平和小诸伏还活着这件事当然早就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那只是限于猫咪的形态——不如说,会有猫咪形态这种情况就已经足够离奇了,谁能想到还有机会看见他们作为活生生的人再度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我还以为这是一个超大的惊喜呢,特意没让研二提前说,”有纪端起酒杯笑眯眯的,单手托腮看向仍有些回不过神的降谷零,“是不是给自家二把手的奖励有些太刺激啦?”
“所以……这是…真的?Hi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