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组织安排的那辆车撞的是自己正在开的这辆, 萩原研二有至少五种办法避开这起对方故意为之的追尾事故。
但对方撞的是为他们引路的头车。
而纵使相撞的两辆车相继侧翻、掀倒在双车道的隧道内,将路堵掉了三分之二,萩原研二也有办法无视这起事故, 直径开过去——只要将车倾斜着, 一侧轮胎贴在隧道墙壁上借力,他能开得就像平地似的又稳又快,保管让精心谋划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眼珠子都瞪出来。
但有纪交代过, 除非遇到生命危险或局势突变, 否则他们便要顺势而为, 不能与他们做太过激烈的对抗。
啧。萩原研二将宽大的硬质帽檐压得低了些, 打着双闪将车靠边, 缓慢停下。
另一辆跟随而来的黑色丰田同样直接横过车身, 压着两个车道停了下来, 将后方的路同样堵死, 还顺便用车身挡住了更后方照射过来的车灯,最终形成一前一后的占位, 将有纪的车困在了黑暗中的那段短短的狭窄车道内。
赤井秀一也是由于同样的原因而没有出手。他早在察觉到车后有跟踪者时,抬手就打算掏枪精准点爆那两辆车的轮胎, 被有纪压在他小臂上, 摇摇头制止了。
“只要我没有性命危险, 你和研二都不准出手。”有纪轻声交代他们。
“谁知道……”
“没事的, ”她安抚道, “零那边没有传来任何短讯, 就等于是好消息。”
趁着那三道黑影从另一辆车开门下来、靠近的间隙,有纪将诸伏景光猫抱到赤井秀一怀里。
“等会儿, 还请帮我照顾好他。”她压低声音,语速飞快, “记住,只要我没有性命危险,你们都不能动真格的反抗。”
笃笃笃。
是用指节敲车窗的声音。
有纪本可以无视它。这辆来自公家的丰田世纪是特殊定制款,多层夹胶的防弹玻璃足以使它抵抗住三、四发伯|莱|塔的9毫米子|弹——甚至必须得每一发都精准射|击在同一处位置才行。
而如果用狙|击|步|枪,虽然近距离确实能轻松打穿防弹玻璃——如果有纪运气比较倒霉,还能直接被一枪带走——但制造出的巨大动静将会直接导致对方的行动失败。
“我还在猜是谁搞出这么大阵仗来迎接呢,”有纪还是主动降下车窗,笑眯眯和来者打招呼,“原来是你啊,琴酒。”
“利蕾特。”琴酒的眼神冷得惊人,唇角却配合牵起毫无温度的笑,“这不是来祝贺你获取国民荣誉奖吗。”
“哪敢,都是大家的功劳。”她歪歪脑袋,“你不打算去捉老鼠了吗?这都快变成你的本职了吧?”
“托你的福,清理掉了一批,”琴酒冷淡回道,却在下一刻看似要张口继续说话的瞬间,始终垂在视线死角处的右手猛然抬起,那把始终握在掌间的伯|莱|塔对准有纪,几乎没有瞄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了一枪。
沉闷的破空声与一声压抑的痛哼,同时响起。
有纪用手捂住汩汩涌出鲜血的左臂伤口,抬眼平静看向琴酒。
消|音|器使原本该发出的巨大声响被隐蔽的掩盖了,而近乎于黑暗的环境,也让琴酒的动作变得极其隐蔽。
赤井秀一虽然依旧坐在原处,但那双被伪装成属于萩原研二的紫罗兰色眼眸,此刻正紧盯着琴酒,锐利得让他也下意识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