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实在想不明白。
“那时萧肃为削弱本王势力,言说卫肆与兵部袁玮暗中勾结,为齐国在大梁贩卖朔上石提供渠道。”
“父皇为求平衡,将本王与萧衍各打五十大板,礼部和兵部受牵连者众多,闹得可不小。”
“但本王是否参与其中,旁人也就罢了,本王自己还能不知道?”
“齐国人心性恶毒,手段残忍,奸诈狡猾做事全是小人行径,本王只恨当初没将他们彻底灭尽,如何会与手下败将为伍?”
“本王既没做,那事便少不得与萧衍有关。”
“可为何此番好端端的,他们却宁可冒这么大的风险再次暗藏京城,又闹出这般大的动静?”
“是因为萧衍已不是太子,对他们而言再无用处。”
“可若无用处,弃之不理便罢了,即便是因某些目的未能达成而要杀其泄愤,悄无声息杀了就是,何必闹至如此?”
“还是因其中尚有旁的原因?”
“杀了人,又抓了人,还要刻意挑衅,几乎直接在人前摆明身份。”
“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萧墨一句接一句地问,却得不到任何答案。
底下站着的谋士们脸色也有些难看。
从前他们为齐王出谋划策,无非是对付其他皇子,为自家主子在梁帝面前争些权势,谋些利益。
可如今此事,却已上升至整个大梁的安危,这便不一样了。
“齐国难不成是想以皇子作为质子,来威胁我大梁作出让步?”
“二皇子和四皇子被关在宫外,又被削了爵位独自居住,守卫自然是所有皇子中最弱的,如此倒也说得通。”
“不错,便是圣上安排在外守卫的禁军,防的也是他们从里头跑出来,却绝不是防有人竟能悄无声息地潜入,闹出这么大的事。”
“如今禁军和黑螭卫联手加紧搜查,咱们也只能坐看结果了。”
其实摆在萧墨这性子,他真是恨不得自己亲自上阵。
当年战场都上得,被人欺负到家门口了,难道还要认怂害怕不成?
可他不害怕,朝臣们害怕。
那时他带兵出征,年纪虽小,宫中却已有太子,后头又有三皇子萧辞和四皇子萧肃接连出生,正是欣欣向荣之像。
而如今梁帝的年纪渐渐大了,成年的六位皇子就剩四个还好端端的,大梁还没了太子,他们之中若谁再出事,岂非要乱国之根本?
萧墨虽迫切地想查明真相,可也不得不为自己的安全考虑。
有些烦躁地缕了下头发,他拿起一旁的折扇打开摇了摇,又“啪”地扔到一边:“去换把蒲扇来,这文人的东西本王用不惯。”
“扇个风都叫人不舒坦!”
外间的气温很高。YST
热浪一阵接着一阵,宫中已将乱叫的蝉全都命人粘了,可只要在阳光下站一会儿,便还是觉得烦躁不安,不知该如何才能平静。
好在启元殿殿身高大,这样的建筑冬暖夏凉,又极通风,因此在殿中待着,要比在别处好受得多。
张宝全命人在屋中添了块冰,风一扇,便更凉快了。
四周温度适宜,梁帝便也未再喝冰镇的梅汤,而是规规矩矩地品起一盏刚刚泡开的绿茶。
直至茶水入口咽下,他才轻哼了一声。
“既已第一时间封锁城门搜寻城郊,却还是慢了一步,可见这帮人谋划之精密。”
“区区外族,却将我大梁京城摸得这般透。”
梁帝脸上露出一抹讥笑来:“若说没人相助携手,你们能信?”
张宝全没敢接话。
“相助携手”说来好听,实际却是通敌叛国的罪名。
好在梁帝也并没有真的要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