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而温和,点点红梅在风中飘落。
周围是绿意盎然的草地,远处有大片森林。
湛蓝的天空中,一行白鹤轻盈地飞过,发出嘹亮的啼鸣。
画面一转,又到了充满烟火气的小巷。
耳边是热闹的叫卖,萧珩带着林黎等人行走在其间,只觉食物的香气丝丝缕缕萦绕,让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小楼林立,各店的招牌迎风展开,鳞次栉比。
京城这样好的风光,他以前竟从未察觉。
萧珩抬脚一迈。
眼前的场景再次变幻,高耸入云的山峰陡然逼近。
前方有人在唤:“玉珏来啊,他们都到前头去了,再不快些只怕要追不上了!”
恍惚间,萧珩好似看到了萧衍的脸。
他忙应了一声,闷头一口气狂奔着追至山顶。
许久不曾如此劳累,窒息感顷刻间铺天盖地袭来,胸前像是有千斤重担,压得他全然喘不过气。
萧珩强撑着往左右看去,周围哪里有人?
刺入骨髓的寒意萦绕,雾气变成杀人的冰刀。
远远的,似乎看到父皇和众多皇子已然下山很远。
可下山之路极陡,正自犹豫,一股巨力猛地撞击向他的后背!
“啊——”
大雾散去,山川崩裂。
萧珩猛地睁开双眼。
殿门半闭,烛火微弱,飞雪随风乱卷,将屋内的暖气驱散大半。
萧珩这才发觉脑后的玉枕不知何时下滑,将将好膈在背后,而另一只常年闲置的则被他抱在怀里,死死压在身上。
难怪他在睡梦中都觉得腰酸背痛,喘不过气来。
艰难地舒展了一下身体,不远处传来林黎刻意压低的声音:“殿下是醒了吗?”
“……怎么了?”
萧珩边问边坐起来靠着,将两只玉枕推到一旁:“什么时辰了?”
林黎已几步上前:“刚过丑时。”
“属下正准备唤您起身,”他说着,手脚麻利将昨晚睡前挂好的衣衫抖开,边伺候萧珩穿戴,边道,“刚刚得到的消息,说是齐王府出了事,圣上大怒,召诸位皇子即刻进宫。”
“齐王府?”萧珩皱了下眉,他记得自己昨日从宫中回府时,一街之隔的齐王府正灯火通明,喧闹声大得很。
“昨晚大皇兄不是在办宴吗?”
他疑惑喃喃,脑中忽而闪过之前梦中的场景——
太子被禁,他进宫求情却惨遭父皇斥责,更被拔剑相向,连爵位都几乎不保。
后来虽平安回府,却被禁足整整三个月。
那三个月里,父皇派王斌亲率禁军封锁礼郡王府。
守卫森严,有如铁桶,以至于他消息闭塞,完全不知外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直到三个月后禁军撤去,他终于得以出门,才听说齐王因设计太子被贬,不仅被降为郡王,就连北边的封地也一概被收回。
那分明是来年惊蛰之后的事。
萧珩拿过一旁的茶水漱口,心中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