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郁走到楼下时,看见了好几名警察严肃地站在宴会厅里,从宾客中抓出了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
听周围的宾客议论才知道,这个男人从事了不少违法活动,警察已经盯了他很久,无奈人一直在国外,这次好容易等到他回国,一得到消息就立马过来实施抓捕了。
出了这档子事,宴会肯定是办不下去了,陈家人神色惴惴,强撑起精神和警察们交涉。
参加的宾客们也都一一被喊去做了问询。
本来盛郁以为这事能很快结束,但过了会,却看见脸色难看的宗国年和一脸菜色的宗司走了出来。
等看见宗司被带上警车后,盛郁才知道,宗司在国外那几年自己搞的项目,和那个男人有过联系,这次那人被抓,他也免不了要被调查一番。
宗国年和楚楠为这事焦头烂额,要跟着去警局,楚楠转向盛郁,目色忧愁:“我给王叔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
想到什么,盛郁顿下:“不用了,我自己打吧,妈,宗叔,你们快去吧。”
楚楠点点头,她和宗国年赶时间,也没多想,匆匆的走了。
盛郁目送着楚楠和宗国年离开,却没拨通司机王叔的电话,而是打给了薄序。
那边很快接起。
薄序:“喂?”
盛郁用手指挠了挠耳朵后边,语气好像很不经意地说:“宴会出了点意外,今天还可以补课吗?”
那边隐约传来了一声轻笑,薄序说:“好。”
挂掉电话后,盛郁把自己的位置发给了薄序,然后慢慢的往山下走去,陈家宴会上出了大新闻,有不少记者架着摄像机闻讯赶来,在宅子外边随机逮人采访。
宗司刚刚被警察带走,盛郁宗家继子的身份在本地记者那又有点出名,他不想被拍到,于是换了另一条小路下山。
可惜盛郁的方向感实在不是很好,十分钟后,他跟着手机地图成功把自己转晕了。
盛郁:“……”
盛郁明智地决定不再继续往前走了,重新给薄序发了定位。
薄序到的时候,就看见盛郁站在一盏昏黄的路灯下,乖乖等着他来接。
盛郁身上还穿着参加宴会的高定白西装,柔顺的发丝被精致的打理好,扎成一个小揪垂在脑后,因为吹了很久的冷风,鼻子和手都被冻得红通通的。
看起来有点可怜,像个出逃后落难的小王子,又或者是小公主。
他走过去,随手将身上的大衣外套搭在了盛郁肩膀上。
肩头落下重量,感觉到熟悉的气息靠近,盛郁眨下眼,转过身:“你来啦。”
薄序应了声,将带来的围巾一圈一圈的围在盛郁颈子上,然后又牵过盛郁的手捂着,语气不平不淡地指出:“明明是路痴还要乱跑。”
说的是两人第一次在校外见面时,盛郁也是迷路了在巷子里乱晃的事。
身上暖和起来,盛郁大发慈悲今天不跟他多计较,薄序的围巾和大衣外套带着干燥清爽的皂荚气味,他低头嗅了嗅,然后才仰起头,晃晃薄序的手,声音闷在围巾里问:“我们现在去哪啊?”
薄序想了想,“去我家——”他故意拉长点调子,“补课?”
明显不是正经补课。
盛郁呛了下,随即面无表情,似乎很正经般地点下头:“也可以。”
薄序是打车来的,出租车停在山下,两人下了山后,在晚上九点前到了筒子楼。
两人上楼时碰见了从楼下超市买东西回来的程威。
程威先是看见薄序打了个招呼:“薄哥。”
随后看到盛郁,又笑嘻嘻地说:“霍,小少爷也来了,哈哈来找薄哥玩吗,欢迎欢——盛郁??!!”
盛郁被他突然拔高的语调吓了一跳:“?”
“……”盛郁问,“有事?”
程威像是回忆起了什么,面部表情突然开始抽搐:“没……没……”
“……”盛郁转向薄序,“他怎么了?”
薄序牵着盛郁的手,表情淡定:“不知道,可能面部神经出问题了吧。”
程威:“……”
在盛郁暗含同情的目光下,程威忍辱负重地背下了这个锅。
从那天薄序跟他说他谈了个男朋友后,程威就心里痒的就跟猫抓似的,特别想知道那人是谁。
刚陡然看见打扮的那么精致,跟才参加宴会回来一样,和他们这破筒子楼格格不入的盛郁,程威一时还以为他薄哥不知道从哪诱拐来了个矜贵的小少爷。
不过现在看起来也差不多。
程威脸上对盛郁挂上虚假的笑容:“我明天就去医院做检查,绝对不讳疾忌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