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做多复杂的东西。
就是两碗简单的鸡蛋面, 郁书青这里物资太过匮乏,连颗西红柿都没有,但不知为什么, 用筷子挑起热气腾腾的面条, 吹散那一口热烟, 连带汤汁一起吃进肚子里时, 郁书青才后知后觉地饿了。
也觉得,味道非常鲜美。
两人不说话了, 面对面坐在餐桌那, 低着头吃面。
可能是都太累了, 互相折腾那么久, 徐矿撞得凶,郁书青翻身骑上去的时候,也没跟对方客气, 不知道彼此在较什么劲, 反正这会都一身疲惫, 在头顶昏黄的灯光下, 吃一碗简单的、似乎有些迟到了的长寿面。
“怎么样?”
“还行。”
郁书青说完就站起来:“我去洗碗。”
“行了吧, ”徐矿一脸嫌弃,“你洗得明白么你?”
莫名其妙被熊一句,郁书青愣在原地,看着对方眼疾手快地收拾完桌子, 就往厨房里走去, 没多久,响起水流的声音, 这人大概也有病,明明有洗碗机, 干嘛还非要手工洗碗呢?
算了,郁书青这会只想赶紧洗漱,然后舒舒服服地去睡觉。
从卫生间出来,他打了个长长的呵欠,钻进被子里,迷迷糊糊地枕着自己的胳膊,没有关灯,因为徐矿还没过来。
洗个碗,需要这么久的时间吗?
郁书青腹诽了一句,但连自己也没意识到,居然在给那个傻狗留灯。
等到郁书青打第三个呵欠时,才有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他没回头,只感觉身边的床褥往下陷,有人从后面摸了下他的脸,有点凉,冰得郁书青睁开眼睛,没好气地回头:“你干什么……咦?”
他认真凝视了下,发现是一朵胡萝卜花。
有点丑,看起来歪歪扭扭的,托在徐矿掌心里,显得很小一朵。
“既然生日,”徐矿很无所谓的样子,“也得有个花是吧?”
郁书青的眼睛看看胡萝卜花,又看看徐矿,看得徐矿的表情逐渐复杂,最终破防地嗷嗷叫起来。
“我知道不算特别好看!但是我又没雕过花,已经很努力了,并且丑怎么了,这不也挺可爱的?你要是侮辱我刚才十分钟的劳动成果,我就给你……”
郁书青摇头:“没有。”
他接过那朵小花:“我很喜欢,谢谢你。”
滋儿哇乱叫的徐矿瞬间安静下来,像是被安抚的大狗似的,往郁书青旁边拱了拱,给脑袋又搁在人家颈窝处的位置,声音很低:“……唔。”
郁书青把花拿在手里,端详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柜上:“刚才都那么辛苦了,这会就睡觉吧?”
徐矿的声音闷着:“好。”
屋里重新陷入黑暗,郁书青翻了个身,任由徐矿这样从后面抱着他,过了会儿,听见很小的声音。
“小咪,生日快乐。”
郁书青无声地呼出一口气,把手放在徐矿的手背上,答非所问似的:“我知道。”
“晚安。”
“嗯……晚安。”
-
郁书青发现,自己这段时间过得有些诡异。
首先,他和徐矿是真的同居了。
同住一个屋檐下,一张床上睡觉,又同时睡眼惺忪,面对镜子洗脸刷牙。
最早是为了应付郁雪玲的突击检查,小老太太说到做到,还真的开始隔三差五地打来视频,然后就是田梦棋给他们送东西,倒不是说干涉屋里的装修,而是送一些新鲜的瓜果蔬菜,可爱的小装饰,或者需要排队很久才能买到的山药糕。
偶尔郁书青下班回来,打开房门的刹那,还有些恍惚。
怎么说呢,屋里亮着灯,有人在等待自己,厨房传来饭香味,让他有一种已婚男人的错觉。
就是可惜,徐矿偏偏生了那张嘴。
“先去洗手,”他打开郁书青作乱的爪子,凶巴巴的,“我不管你是想摸我,还是惦记这份糖醋小排骨,都要先去洗手!”
郁书青理亏,老老实实去洗手。
看在徐矿做饭好吃的份上,他忍了,毕竟带着一身疲惫回来时,能够看到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真的会有种人间烟火的温馨和惬意。
就那种,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但问题是,这位“妻”有点蛮横。
郁书青还是头一遭,被人骂挑食的。
“我怎么了?”
他也不乐意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搁:“面包饭团我都能连着吃一个月,你凭什么说我挑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