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孔雀(13)

麒麟 桔子树 33580 字 1个月前

61

蓝田是在徐知着脱衣服的瞬间控制不住,扭头下楼的。刘文一路追着他,终于在转角处拽死了人,双手按在蓝田的肩膀上:“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真有什么,也要冷静,懂吗?给自己一个挽回的机会。”

“我,给自己一个挽回的机会?”蓝田感觉匪夷所思。

刘文靠过来把蓝田抱住:“是的,你也知道,我们这种人……”

蓝田闭了闭眼,深呼吸镇定下来,低声说道:“我明白。”

等蓝田从楼梯的转角绕出来,徐知着正凝眉定目地看着身前那个女人,然后眉间缓缓松开,嘴角渐渐扬起,一个笑,流转在眼角眉稍,光彩夺目,那是真心实意从心底里升出的喜悦。

蓝田呼吸一滞,胸口传来尖锐的痛感,好像伤口又撕裂了一般。从来没见他这么笑过,这种踌躇满志的笑容。

怎么能这样呢?

蓝田一瞬间灰心丧气:你怎么能这样呢?

徐知着感觉眼角的余光中罩进一个极熟的人影,视线马上就追了过来,随即,眼神一亮,扬起手喊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老蓝说北京都玩儿遍了,要找个地方带你去,我就把他领这儿来了,没想到你居然先到了。”刘文毕竟事不关已不乱,抢先答了。

蓝田多少已经恢复了平静,走到近前去,指着海默温和地笑道:“不介绍一下吗?”

“哦,海默!我一个朋友。”徐知着顺势瞪了海默一眼,意思:快滚!

蓝田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眼神,却没参透是什么用意,他还同时敏锐地注意到徐知着并没有向那位海小姐介绍自己,当然,姓海的,百家姓有这个姓吗?这真的不是个假名?

正在他疑惑时,海默的手已经伸过来:“蓝先生好!”

她知道我是谁?!

蓝田越发疑惑,保持着礼貌不乱:“你好。你是,我们家徐知着的……”

“朋友。”徐知着抢在海默之前回答,他实在对这个死女人没有一点把握。

海默挑眉看了徐知着一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也点头说道:“是啊,朋友。”

这两人的一番作做看在蓝田眼里,简直就像明火执仗的公然做伪,蓝田一时间摸不透这两人的关系,只能伸手指着楼上说道:“不如上去坐坐?里这里太吵了。”

这里的确是吵,不断有人开枪,枪声在漫长的通道里回声,有如雷声。

但徐知着是真的一点儿也不希望海默留下来。蓝田本想去拉徐知着的手,但还没等他捉到位置,徐知着已经转身去收拾东西。蓝田动了动手指,刚一转身,就听到两个人在身后窃窃低语,很快的,海默嚷了一句:“干嘛,你还怕我吃了他?”

“嗯?”蓝田诧异的回过头。

“走吧。”徐知着已经收到好东西迎上来,随手把枪交给一名教练,半拥着蓝田上楼去。顾磊知道这一行人暗潮汹涌,极有眼力架儿的带着他们往最角落里去。

怎么回事?蓝田很疑惑。至少,顾磊嘴里那个版本肯定有点问题,否则养小白脸的富婆混到这步田地也太惨了。

一行人各自落坐,顾磊看着苗头不对,借口找人调枪,先把凶器都给收走了。

蓝田用余光瞥着海默,拉过徐知着的右手握到掌心:“我刚刚在上面看到你开枪。”

“是吗?”徐知着感觉十分狼狈,忍不住又瞪了海默一眼:瞧瞧你特么干的好事儿,在我男朋友面前浇了我一头水!

“打得真帅。”蓝田低头,执起徐知着的手背贴到唇边轻吻。

徐知着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扫了周遭一圈。

电光石火间,凭借女人天生的直觉,海默……悟了!

正当徐知着还在脸红羞涩,犹豫着自己应该把手抽出来好呢,还是不抽出来好。海默同志已经火速给自己找好了新的乐子,同时有了全盘的执行计划,只见她拎着包长身站起,绕过小圆桌站到徐知着身边,一只手自然而然地就落到了徐知着肩上。

“这样吧,我有事儿,先走了。”海默正色道。

“好!”徐知着心花怒放,你总算肯走了。

“我刚刚跟你说的事,你再考虑考虑,到时候我们一起走,有什么需要写信给我,别跟我客气,当然有些东西……”海默的声音越说越低,半弯下腰,长发从肩上泄下一半,拂在腮边。

徐知着浑然不觉这个场景有多暧昧,满脑子都是那个实习任务,眼神自然专注:“行,没问题,我会考虑的。”

“那好,亲爱的,那这样……”海默挑眉一笑,余光里罩住蓝田惊骇地表情,头已经低下去。

徐知着每次碰见这女人都得听好几个“亲爱的”,早已麻木,见人又低头过来,还以为是有话要说,没等他发现不对,一个吻已经结结实实地砸下来。徐知着在方寸间根本避无可避,强行转头还是让人蹭到了嘴角,登时勃然大怒,抬脚就踹了出去,座下的椅子承不住力,向后仰倒。

海默知道徐知着必然要反击,却没想到反击得如此凶残暴力,快速直接。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要往后纵,可毕竟距离太近,刹那间只来得及用双臂护住要害,让徐知着踹了个正着。

徐知着从来没真正把海默当女人看过,这一脚下了十成死力,就算被卸掉一半也是重击,再加上她自己本来就有个后撤的力道,整个人被踢飞了起来,越过整张小圆桌才落地。

海默瞬间暴怒,在翻身站起时已经打定了主意,抬起头,满眼的迷醉:“亲爱的,你还是这么迷人。”

徐知着忍无可忍,恨不得拔拳就上。他注意到蓝田坐着没动,生怕等会儿拳脚无眼伤着人,偏头看了蓝田一眼:“你先到一边去。”

“我先到,一边儿去?!”蓝田沉声道。

徐知着一愣,转过头细看蓝田的神色,再回头看看海默和刘文,这才慌了。他毕竟不是个蠢人,只是事起突然,一下没回过神。

“我跟她没关系!”徐知着急忙转身解释,把整个后背留给了海默。

“那她是谁?”蓝田紧盯着他的眼睛。

“亲爱的,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他是谁,凭什么来质问我们之间的关系……”海默演得卖力。

“你他妈给我闭嘴!”徐知着怒斥,却没敢回头,眼睛还是死死盯着蓝田。

海默知道再不动手就再没机会,抬脚踢飞桌子,膝击飞纵,重重地砸到徐知着背上。徐知着不敢躲,更不敢扑出卸力,否则两人连这一击的冲力一起砸到蓝田身上,恐怕肋骨都要砸断几根。只能曲肘撑到墙上,硬挨了这一下,顿时眼前发黑,看什么都飞起一圈虚影。

蓝田脸色大变,一把把徐知着接到怀里,指着海默骂道:“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要你管吗?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情趣!”海默刚刚抬手,已经被徐知着一把挡住。

“我说过的,不许再动我的人!”徐知着凝起眉目,眼神淬利,这是真怒。

海默慢慢收回手,甩着胳臂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回事?”蓝田轻声道,声音低而轻柔。他当然也不笨,知道被耍了,却还想听徐知着亲口再说一句不是。

“我跟……她……”徐知着回头再看向蓝田时已经没了主意,这种事儿怎么解释,那个死女人居然这么不要脸的赖上了。

蓝田低头凝视他,眼神脆弱。

徐知着只觉得心脏被抓了一下,忽然双手抱住蓝田的脖子用力吻上去,湿吻,最深入的那种,舌头绞在一起。

这地方虽然偏僻,可刚刚那两下还是引起了不少人回顾,徐知着这一吻马上激起远近一片惊呼。数息后,唇分,徐知着整个人已经窘到连胸口都晕得通红,他连和姑娘都没在大庭广众之下激吻过,更别说是个男人。徐知着不敢看人,把烧得发烫的脸埋到蓝田颈边。

蓝田完全没料到会变成这样,愣了一会儿,把手按在徐知着后脑勺上,轻轻揉了揉。抬手,招呼不远处胆战心惊的顾磊让他过来,满口道歉几句,把一叠钱放到顾磊手里,让他算算有什么要赔的。

海默感觉再留下来绝没好事,转身正想走。

蓝田冷然笑道:“海小姐,不再玩一会儿?”

“蓝先生你说什么呢?”海默无奈。

蓝田看了她一会儿,没再说话,等顾磊结完帐,领来徐知着寄存的衣物。蓝田帮徐知着罩好大衣,慢条斯理地拉平领口,一颗一颗扣好扣子,徐知着总算是放下心,极为乖巧地任他收拾,小声解释着:“我跟她真没关系,她有丈夫的。”

海默正在疑惑中,蓝田已经拉着徐知着自她身边走过,擦身而过时落下一句话:“成天拉着不相干的人发骚,你男人是不行么?把你饿成这样?”

海默愣住,NND!你骂我男人??骂我可以忍,骂老公绝对不能忍啊!盛怒中刚一转身,徐知着已经抢在她之前转身看定她,抬手指在她心口,眸间全是煞气,跃跃欲试。

一个女人再强悍,跟男人的筋骨与体力还是有极大的差距。

海默被逼住了没敢动弹,徐知着携着蓝田的手一步步后退,退到门边时,粲然一笑,转身扬长而去。

海默愣了好一会儿,忽然冲旁边一圈看好戏的围观者吡了吡牙:“看什么看?看够了没有?”围观群众纷纷低头,海默晃了晃脑袋,把长发掠到耳后,以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喃喃低语:“居然是真的……”

62

刘文全程没有多说过一句话,从车库里提了车,便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那样分道扬镳,极富眼力架儿。回去时是蓝田开车,开得极为专注,一言不发。徐知着起初还沉浸在联手战胜妖女的快感里,很快就发现情况不对,心情越来越忐忑,越沉默越是心慌。可有些时候就是这样,初起时沉默下来,沉默就变成了惯性,越来越不好打破。

就这样,一路寂寂无言的开回家,蓝田开锁推门,把衣服挂好,安静地坐到沙发里。

夕阳西下,长窗外一片燎烈的云霞,将蓝田的侧脸染成金红色。

徐知着等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伸手按在蓝田手背上:“其实……”

“对不起。”蓝田沉声道。

“哎?”徐知着一愣。

“对不起,我不应该在外人面前怀疑你,就算有疑问也应该私下问你。”

“这……”徐知着万万没料到蓝田会因为这件事首先道歉,可是被他这么一说,似乎也觉得……对啊!

“但我当时真的有点怕。”蓝田一抬眼,望进徐知着眼底:“我很怕……很怕你会……”

“不会的!”徐知也是第一次看到蓝田流露出如此惊慌失措的眼神:“你别乱想啊,那怎么可能呢?我要是喜欢别人,我怎么会跟你在一块儿呢?”

“你可以骂得我再狠一点。”蓝田反手握住徐知着的:“因为这个错误惩罚我……”

徐知着叹了口气,靠过去抱住蓝田:“对不起,是我不好……但你要相信我,我说是就是了,我不会变的。”

“你得理解,我真的受不了这个。”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徐知着手足无措:“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有这么个人存在,你也就不会误会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也看到了,那女的,她很奇怪的,我就不想让她见你,我怕她会乱说……”徐知着苦恼地直挠头:“其实她是我将来的同事。”

“所以你在靶场练枪是一项公务?”蓝田终于把最后一块拼图给拼上了。

“对。”徐知着生怕蓝田觉得一个需要练枪的工作会太危险,又连忙解释道:“应该是不需要动到枪的,但他们需要考核。”

“我了解。”蓝田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把手按到徐知着头顶上,轻轻晃了晃,很亲昵地说道:“知道你错哪儿了吗?”

“你告诉我,我就知道了。”徐知着是聪明人,聪明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自作聪明。

“第一,你既然知道那个叫海默的女人是神经病,你才更应该告诉我,这样我才会有防备。第二,你现在每天都要练枪这件事,你居然一点也没跟我说过。”

“你没有问过。”徐知着低声说道,但事实上,他的确有意无意地想隐瞒。

“我没有问过是我不对,但我没有问过,你也应该告诉我。我每天都会把身边所有事儿都倒给你,我希望你了解我的生活。”

“我的生活其实挺没意思的。”

“怎么会呢?”蓝田轻轻揉着徐知着的头发:“对于我来说,你的生活怎么可能是无趣的?”

每次说到最后都成了情话,徐知着脸上一红,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

“第三,你怎么能让那个女人在你面前这么放肆?”

“我当然不想的啊!”徐知着郁卒:“我又吵不过她,我总不能打女人吧!”

蓝田按住额头,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徐知着羞愧。

“你啊!”蓝田苦笑:“她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逗你多好玩儿啊?一逗就脸红,我都想逗你。”

“那怎么办?”徐知着无奈。

“如果学不会反击,那就耍酷吧!”蓝田吻了吻徐知着的额头:“对她狠一点,别给她任何机会。”

耍酷?徐知着琢磨了半天,陈默同志的光辉形象在脑海中慢慢放大。

“唔?你好像有主意了?”

徐知着双手一抱拳:“多谢师父教诲!”

蓝田忍俊不禁,伸手宠溺地揉着他的头发说道:“我去做饭。”

正常地吃晚餐,看电视,聊一些不相干的八卦,徐知着几乎认为今天这事儿就这么揭过去了。

可是,入夜后,蓝田在浴室里洗澡,耽搁了比平时更长的时间,徐知着有些诧异地在门外问了一声,蓝田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你进来一下好吗?”

“怎么了?”徐知着推开门。

浴室里一片昏暗,只有淋浴房亮着一盏橙黄的小灯,光线被蒸气遮掩得雾绒绒的,像某种柔顺的毛皮。蓝田赤身站在里面,飞溅在玻璃墙上的水珠模糊了他身体的轮廓。

“过来。”蓝田招手。

“怎么了?是伤口出什么问题了吗?”徐知着疑惑,随手拉开玻璃门,一蓬水花蓦然降下,打湿了他的头发与上衣。

徐知着微微一怔,瞬间了悟,蓝田这是在报仇。他不自觉笑得有些柔软,一只脚跨进门里:“你干嘛?”

精湿的白衬衫紧贴着皮肤,透出温润的肉色,蓝田喉咙发紧,手指划过徐知着的胸口,意味深长地微笑着:“以后,不准在我家里,穿着别的女人送的衣服。”

徐知着失笑:“我真没注意。”

“脱了!”蓝田一挑眉。

徐知着顿时愣住,他的眸光闪烁着,向四处张望,却怎样都不敢把视线降到蓝田的腰部以下。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找到任何拒绝的理由,手指颤抖着贴到湿滑的扣子上,一颗接着一颗的与那引起细小的圆片做搏斗,把它们从紧锁的扣缝中推出来。

气氛极至暧昧,每一滴水珠落地的声音都像是砸在心口。

蓝田忽然伸手抱住他,气息急促,在他耳边低语:“做一次吧,好吗?就一次!”

“啊!?”徐知着全身都僵硬了。

从正式表白决定关系到现在,差不多整整一个月,蓝田都没有再向他提出过任何性要求。然而,每天睡一张床,耳鬓厮磨,即使是像徐知着这那习惯了常年禁欲的人,也会偶尔回想起那个混乱的夜晚,被那些尖锐的刺激与快感搞得微微烦躁。但蓝田一直保持克制,清心寡欲得甚至让他担心这家伙是不是又像以前那样,找了些别的方式处理自己……

但,直接就要这么……直接了吗?

徐知着又慌乱起来。

“就一次。”蓝田偏过头,亲吻着徐知着的脖子,手掌用力摩挲着他僵硬的背脊,喃喃低语:“我忍不住了,亲爱的,太久了,就一次……”

徐知着紧张得心脏砰砰直跳,几乎要撞碎肋骨从胸口冲出来,但是蓝田反反复复地亲吻与请求让他根本无法开口拒绝,最终,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总是要做的,就别再矫情了。

“帮我!”蓝田兴奋地低头,细细吻过徐知着潮湿的额头与睫毛,牵引着他的手指握上去。

“可是……”徐知着有些犹豫,上次惨痛的经历又回到眼前。“我,我手,手太粗了。”徐知着很羞愧。

蓝田失笑,从架子上拿下一支满身日文的小瓶子,在徐知着掌心里挤了一些透明粘滑的液体,用食指晕开,温柔地看着他的眼睛说:“再试试!”

“啊!这是……”徐知着大窘,脸红得滴血。

“别告诉我,你用它洗澡了。”蓝田戏谑地。

“那倒没有。”徐知着连忙辩解。

事实上,他只是对个突然出现在淋浴房架子上的东西好奇过,可拿起来一看,一字不识,又默默放下了。徐知着莫名其妙的庆幸:还好没有问过。

“你以后也可以用。”蓝田低低喘息,拉过徐知着的右手握住自己,然后缓慢地滑动,调整频率与手劲。

“我,用?”徐知着实在是太紧张,一心不可二用,手上顾到了,大脑已经成空白。

“嗯,”蓝田微眯起眼,发出一声惬意的叹息,伸手抚摸徐知着的脖子和脸:“别再用什么沐浴露,偏碱性,对身体不好。”

“所以……”徐知着瞬间反应过来:“你一直都……”

“当然,否则怎么敢睡到你身边……”蓝田的眼神迷醉,用拇指推高徐知着的下颚,让他仰起脸:“我连看着你都能勃起。”

“你……这个人……”徐知着实在是受不了蓝田这种能把任何话都说成情话的本事,脸上红得发烫,紧张、慌乱、窘迫而又甜蜜。

“我要吻你了,你要不要闭眼睛?”蓝田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

徐知着下意识地把眼睛闭上,在一片黑暗中迎来一个火热的吻,纠缠厮磨,牙齿啃咬着他的唇瓣,舌尖勾画着他的上颚,直到他再也受不了,蓝田又开始亲吻他的脖子和耳朵。

“喜欢吗?喜欢我碰你哪里?”蓝田的呼吸急促

徐知着闭着眼,咬着牙一声不吭,然而颤抖的身体出卖了他的无措。蓝田终于不再提问,将他紧紧地压到墙上,抚摸,湿吻,手指勾缠在一起,温柔的套弄,然后越来越快,润滑剂软化了徐知着那双粗糙的手,满手都是滑腻的感觉,灼热而坚硬,沉甸甸地握在掌心,触感微妙难言。

“这是你开枪的手。”蓝田忽然说道。

徐知着茫然睁开眼,不知道为什么,这明明不是一句情话,甚至完全不下流,却让他感觉到某种真正的羞涩,血液在茫然无措中瞬间沸腾。

“他们说,枪手的食指是最灵活的。”蓝田将徐知着的食指推到冠状沟附近:“这里,是最敏感的地方。”

徐知着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不自觉地牵动食指,就像开枪时压下一二道扳机火时细微的动作。蓝田轻声叹息,吞咽着唾液,绷直的脖颈上喉节性感的滚动着。

徐知着像是忽然醒过来,难堪地抗议道:“你这样,会让我……”

蓝田用一个湿吻打断这句抱怨,然后轻笑,漆黑的眼眸里燃烧着浓烈的情欲,仿佛喘息一般呢喃低语:“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枪……握在你手里,属于你,在你的指间,由你控制,射击或者……”

蓦然间,徐知着整个呼吸都乱了,他在瓷砖上移动身体,试图找一块更凉的地方给自己降温。然而蓝田灼热的躯体紧压着他,让他无路可逃。

“不对你的枪说点什么吗?”蓝田哑声道。

开火?徐知着鬼使神差动了动唇,没有出声。

蓝田闷笑,一只手扶住徐知着下巴,用比滴水还要轻的声音说了三个字。

徐知着轻轻勾动着食指,用比羽毛还要轻柔的力道与蜂鸟的频率,蓝田的眼神渐渐涣散……在模糊的视野中,看到徐知着慌乱飘忽的视线最终落定,他紧紧咬了一记下唇,又猛然放开,仿佛用尽了一辈子的勇气那样,喘息般低语:“我爱你。”

蓝田呼吸一窒,继而凶猛地吻住了他。

(我没有卡H,我真是个好人……

63

蓝田用一个湿吻打断这句抱怨,然后轻笑,漆黑的眼眸里燃烧着浓烈的情欲,仿佛喘息一般呢喃低语:“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枪……握在你手里,属于你,在你的指间,由你控制,射击或者……”

蓦然间,徐知着整个呼吸都乱了,他在瓷砖上移动身体,试图找一块更凉的地方给自己降温。然而蓝田灼热的躯体紧压着他,让他无路可逃。

“不对你的枪说点什么吗?”蓝田哑声道。

开火?徐知着鬼使神差动了动唇,没有出声。

蓝田闷笑,一只手扶住徐知着下巴,用比滴水还要轻的声音说了三个字。

徐知着轻轻勾动着食指,用比羽毛还要轻柔的力道与蜂鸟的频率,蓝田的眼神渐渐涣散……在模糊的视野中,看到徐知着慌乱飘忽的视线最终落定,他紧紧咬了一记下唇,又猛然放开,仿佛用尽了一辈子的勇气那样,喘息般低语:“我爱你。”

蓝田呼吸一窒,继而凶猛地吻住了他。

徐知着手中一阵温热,掌心和胸腹都溅上了白浊的腻液。他有些意外,分开后,茫然看着自己的手掌……这,不是要?

蓝田喘息着半靠在墙上,眼神戏谑:“要尝尝吗?”

啊?呃?徐知着无言。

蓝田拉过那只手,把那些东西全都抹到了他的衬衫上。徐知着没敢反抗,他已经预见到这件衣服很快会出现在垃圾桶里。他实在不能够理解,一个性观念如此开放的男人,怎么会有这么重的独占欲。

不过……不理解没关系,他喜欢这样,这样让人安心。

蓝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嘴角露出一个满足而慵懒的笑,抬手拉开徐知着的衣领,细细亲吻光滑的肩膀与锁骨。徐知着一时猜不透他要干什么,傻乎乎的茫然无措。蓝田一点一点剥开那件潮湿的衬衫,在每一寸新裸露出来的皮肤上烙下一个吻,舌尖滑过身体起伏的轮廓,皮肤光洁,肌肉结实有力,有如绸缎包裹着钢铁。

徐知着直到蓝田一路亲吻着半跪下去,才猛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蓝田已经将舌尖探进他的肚脐里,吮吸着搅动,徐知着头皮发炸,“啊”的喊了一声,伸手按住蓝田的肩膀。

蓝田仰起脸,居然有些无辜地:“不要吗?

“我……”徐知着口干舌燥,他愣了一会儿,忽然说道:“我我,我还没洗澡。”

蓝田忍俊不禁,偏过头去闷笑。

“我真的还没洗澡。”徐知着莫名有些委屈。

“那先洗一下?”蓝田实在忍不住笑,眸中甚至带了一些水光。这小子,永远都这样,在他犹豫着质问自己到底值不值的时候,在一些极细小的地方,体贴着。

徐知着转过身手忙脚乱的脱裤子,沾了水的牛仔裤又硬又韧,费力往下褪时,连内裤一起带了下来。蓝田连忙站起,否则那两团结实紧翘的屁股在眼前直晃,太过诱惑,只怕会忍不住咬上一口。

徐知着打开花洒,情急中没调好位置,温热的水流洒了两个人一头一脸。

蓝田从身后靠上去,在徐知着耳边轻笑:“别着急,我又不会跑了。”

徐知着回头看了一眼,张口无言,又慌乱又羞涩,委屈中还带着点无辜。蓝田实在受不了他这个表情,低头亲吻他的脖子与耳朵,灼热的气息包裹着低沉的话语钻到徐知着耳朵里:“放松,别紧张……没那么可怕,也没那么神秘,你要学会享受它,享受你的身体,这是造物专门恩赐给人类的礼物。你要知道,在哺乳动物里,只有人类每天都在发情期。”

徐知着关了水,搓出一手泡沫,粗鲁地清洗自己的身体,把皮肤搓得发红。

蓝田从背后伸出手,沾着细腻的泡沫抚摸怀中这具令他着迷的躯体,从机理分明的小腹到强健的胸膛,宽阔平直的肩和背,每一寸肌肤都蕴藏着生命的力量,纯粹男性的,阳刚的美。

徐知着被这么情色的手法摸得有些受不了,微微颤抖着问道:“我是不是有点太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