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魏明胥的设想,陈家男应该是每个周末都能回家,然后他们一起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可以在家歇着,也可以出去逛逛。但现实情况绝非如此。
比如他们从东镇回到B市以后,紧接着的周末陈家男因为参加班级聚会而留在学校,第二个星期又因为要补老师之前请假耽误的课程也没有回家,一连十多天没见到陈家男,魏明胥有点着急上火。
他当然也可以去学校找陈家男,去东镇以前他就是这样做的。但是陈家男课多得要死,每天等魏明胥堵着车开到陈家男学校门口,天都黑了,一起吃个晚饭再散散步,陈家男就要回学校睡觉去了。
有的时候魏明胥连跟陈家男散步的机会都没有,陈家男要赶着写作业,没空散步。
魏明胥虽然没见过陈家男的高数老师,但在心里已然勾勒出一个万恶的热爱布置作业的女魔头形象。
魏明胥没法不小气,他怎么说也是在和陈家男谈恋爱,走在大街上不方便手拉手,陈家男又没有跟他钻进车里亲亲抱抱的时间,搞得魏明胥很是头疼。
再下一个周末就是魏明胥的生日了,魏明胥决定再忍忍、再等等,如果还是没机会好好谈恋爱,他一定得跟陈家男再说道说道。
魏明胥以前不过生日,上一个生日也搞得鸡飞狗跳的,但他现在决定以后每个生日都要好好过一下,要大操大办、要铺张浪费,否则怎么对得起兢兢业业十几年才找回来的陈家男呢。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谁过生日是为了吃那两口蛋糕,还是不是为了吃陈家男。
陈家男周五坐地铁回家的,家里离地铁口还有十万八千里,魏明胥早早就把车停在地铁口跟前等着他了。
魏明胥看陈家男抱了一个塞得鼓鼓囊囊的书包,还以为是给自己准备的生日礼物,憋了一路没好意思问,回到家里却看见陈家男抱着书包就进了洗衣房。魏明胥大失所望,随即想起自己在报名注册时候说过的“衣服不想洗就周末背回家”,陈家男两三周没回家,是该背一大袋衣服了。
刚好快到晚饭的点,魏明胥看着餐桌上没有什么惊喜的菜式,以及自己位置前那一碗毫无创意的长寿面,终于忍不住进了厨房开始发自己的少爷脾气:“妈?刘姨?没点好吃的吗?没点惊喜吗?没点准备吗?”
魏夫人气得又骂他:“你自己十多年像个煞神似的,谁给你过生日你就大发雷霆,魏总改主意了怎么不下个文件通知啊!”
魏明胥自知理亏,连忙转移话题道:“不是不是,妈,小宝没给我准备什么惊喜吗?”
魏夫人十分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说:“天天回家的不是你吗?小宝什么时候回来过,我怎么知道他有没有给你准备惊喜。”
魏明胥失落地回到餐厅里,洗衣房的洗衣机还在轰隆隆地响着,魏明胥绝望地想,陈家男这一包衣服八成要洗到猴年马月,没戏了没戏了。
他怏怏不乐地等到开饭的点,等刘姨说菜都上齐了,便起身去了洗衣房喊陈家男出来吃饭。
推开洗衣房的门,里边却只有洗衣机在孤零零地转,并没有陈家男。这一刻魏明胥的心突然砰砰狂跳了起来,他强装镇定地关上洗衣房的门,刚一转身,房间里的灯就啪地灭了,陈家男端着蛋糕走了过来。
烛光很微弱,陈家男在黑暗里走得有点磕磕绊绊,魏明胥赶紧上前拉着他走到餐桌前。陈家男朝蛋糕努努嘴,说:“喏,给你的生日礼物,快点许愿吧。”
魏明胥搂着陈家男的肩膀,冲着他的脸颊吧唧亲了一口,兴奋不已地说:“还许什么愿啊!我的心愿不就在我眼前吗?”
陈家男哼了一声,说:“你真的不许吗?不许那就吹蜡烛开吃了!你不知道,我一回家就开始弄,手都没停过,饿得我前胸贴后背,快死了!”
蜡烛烧得很快,魏明胥看了一眼陈家男亮晶晶的眼睛,说:“许。”
他闭上了眼睛。其实魏明胥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许过什么心愿了,以前他早熟,不相信这些。陈家男丢了以后,他所有的心愿不过是找到陈家男,真正他自己的愿望的确是很久没有去思考过。
魏明胥许了愿,陈家男欢天喜地地把灯打开,把蛋糕切好,然后先蘸了一点奶油在魏明胥鼻子上抹了一下,这才镇定地坐在位置上准备开始吃蛋糕。
魏明胥伸出手指在鼻尖上摸了一下,指尖上沾了一点点白色,他把指尖含进嘴里舔掉,陈家男的脸刷地红了。魏明胥凑到陈家男耳边低声问陈家男:“爸爸妈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