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翠竹沙沙作响, 随风摇曳着将横斜的影子印在窗纸上。
房间内静谧得可怕。
纯白的纱幔微微浮动着,依稀能见到里面两个交叠的影子。
身形高大的男子额头抵在少年眉心,一只手箍着他纤软的腰, 另一只手按在少年的后脖颈。
像是一只凶残的巨兽,温柔地困住了他脆弱的猎物。
想要在那只猎物身上, 涂抹上属于他的味道。
姜糖被抱住的身体一直在颤抖着。
他其实已经感受不到现实的一切。相较于这般宁静温存的相拥, 他现在的魂魄已经在面对滔天巨浪。若说他的魂魄因傅灵均而化成了一滩水,捞也捞不起来,那现在那滩水已经被一片汪洋裹住了。
一层又一层的情绪巨浪打下来,弱小的魂魄根本躲不开,勉强自己敞开心扉去接受那些复杂而汹涌的情绪, 然后被傅灵均尖锐而苦痛的记忆刺激到哭出来。
他只是一个中规中矩活了二十来年的平凡社畜, 没有经历过什么风雨。现在倒好,来自傅灵均的风雨将姜糖从头到脚浸湿了, 想要找个地方躲一下,却只能躲到翻涌的巨浪之下。
然后再次被卷起, 沉沉浮浮。
姜糖几乎觉得自己会被溺死在巨浪里, 下一刻,海面又风平浪静。柔软的浪花轻柔地安抚着他,将可怜的小废柴捧在了手心里。
他已经化了, 从捧起他的指缝里溜了出去。
姜·肾虚·糖, 瑟瑟发抖。不行了不行了, 再和傅灵均玩耍下去他的大脑直接要报废了!强行运行了超大游戏的老年机申请退出运行。
一键按下了关机。
被傅灵均困在怀里的人坐不住了,整个人像化掉的冰淇淋舀都舀不起来。傅灵均轻轻扣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按在他的背上,勉强把人给捞了回来。
吧唧一下,没力气的小脑袋砸在了他的肩头。
“呜……”姜糖的魂魄回到自己的身体内后, 脑袋空空如也。
有一种所有的记忆和情绪都被傅灵均掏空了的错觉。
瘫软地靠在傅灵均的肩头休息了好一会儿,意识才一点一点回复,手脚软得不像样子,八爪鱼一样趴着一动不动。
已经是一条废狗了.jpg
报废的程度之深,甚至让他忘记去盘自己记忆到底被看到了多少。
傅灵均却觉得他这样的状态很好玩,那只搭在背上的手慢慢挪到了肩膀,又顺着胳膊来抓他的手。根本没力气反抗的姜糖只能任由那个幼稚鬼捏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捏过去,捏面团似的。
吃饱喝足精神抖擞vs吃干抹净萎靡不振。
姜糖浑身在那种不太好形容的电流中轻轻颤抖,抖了好久才勉强从那种火热又空虚的感受中回过神来。
就很气!就很想无能狂吼!
啊啊啊!这个流氓!
“臭流氓。”他有气无力地骂骂咧咧,“混球,大坏蛋……”
当然,他没敢用傅灵均听得懂的话骂,怂叽叽的用中文小声哔哔,一边骂一边还想哭——倒不是他情绪矫情,而是这具身体神交后遗症有点严重,面红耳赤的激动状态还没消,眼眶就忍不住红红的,和被欺负狠了似的。
大狗勾抱着小狗勾,听着毫无威胁的骂骂咧咧,另一只手一点儿都没闲着继续撸小狗勾。玩了手指,捏了手腕,沿着脊骨一点一点往下戳,还想去抓小狗勾蜷缩着的脚。
然后牙不尖嘴不利的小狗勾挣扎着咬了他一口,哼哼唧唧可怜极了。
傅灵均任由着他无用地反抗,被抚慰过的神魂前所未有的舒适清净,让他暂时得了一次安宁。于是继续撸怀里的小狗勾,就这样抱着歇了很长一段时间。
天际乍白,黑色的天幕中翻涌出破晓的白芒。被风吹了一夜的竹叶终于停止了摇曳,安安稳稳地立在窗边。两只胖乎乎的鹅黄色雀鸟停在了纤细的竹枝上,细细的长腿一蹬,又扑棱着翅膀跃到了屋檐上。
姜糖也终于从那种纵X过度的状态中缓了过来,第一时间就扒拉开那只箍住自己的手,要往床下跑。
纤细的脚腕被那只大手一握,一拉,整个人又被拖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