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言年头一次发了大火,将拐杖砸在言和身上,玉质把手擦过言和额头,很重,血立刻顺着脸颊流下来。
言相安没敢拦,只是劝慰着言老爷子不要那么激动,又一边给言和使眼色。
言和站成了一座雕塑,低着头,一声不吭。
一看到他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言年当场又气得大喘了几口气。
“当初要你去M国,你二话不说就去了,我还以为是你懂事听话,现在才知道那是你自己愿意去,否则谁能管得了你!现在我的话你是听不进去了,你自己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才来通知我和你爸,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把我们放在眼里?”
这话说得有点重了,言相安脸上也挂不住,回头斥责言和:“小和,你为什么不提前和爷爷商量,股权说不要就不要,公司说不管就不管,这太任性了。”
言和那天在山顶上就做了这个决定,原本还想着慢慢来,可是经过昨天那一出,他已经打消了慢慢来的想法,他能等,但牧星野不行。
他先是找了言城,把打算说了说,言城立刻反对。
他们堂兄弟两人主攻方向不同,各有专长,配合无间,两人也没有任何嫌隙,所以公司一直在稳定向前走,如果言和退出,压力就会全推到言城一个人身上。
言和料定了言城不干,随后拿出了自己的诚意。
言城冷哼一声:“我看你疯得不轻,你要真把股权都给我,我没意见,你去问问爷爷和叔叔,看看他们会不会打死你。”
一个小时后,书房里重归平静。
言和这个人想做什么,十头牛也拉不回来。言年和言相安一个放权太早,一个只关心治病救人,以至于到了现在对孙子一点掣肘的心力都没有。
“你愿意和牧星野在一起,我现在不反对了,反正反对也没用,你也不听。”言年重重哼了一声,从旁边桌子上自己常用的医疗箱里,拿出一卷纱布,狠狠一扔,言和立马伸手接住。
言年又说:“可是你做事不能这么不留退路。”
“爷爷,对不起。”言和拿纱布擦了擦脸上的血,又揉成一团摁住额角伤口,态度随着言年的软化,也松动下来。
“你不能为了一个人,连责任都不顾,这样太自私!”
“我知道,是我不对。”
“那你还要走?”
“爷爷,您给我点时间。”
沉默片刻,言年缓缓坐回椅子上,他年纪大了,真是不想再为难自己了。于是拿起桌上的座机,拨了个号,让言城进来。
言相阅也来了,等人都到齐了,言年用拐杖敲敲地板,冷着脸做总结陈词:
“给你两年时间,你爱去哪儿去哪儿,但每个月必须保证回来一次处理公司事务,其余的决策全部交给言城,包括人事、财政。另外,你们两个人的股权份额不变,维持原样。”
这是他能做的最大让步了。
家庭会议结束之后,言城黑着脸出来,言相阅跟在儿子后面,拍拍他的肩膀,问了句:“晚饭也不吃了?”
“吃什么吃?”言城难得露出愠怒,“我现在去做个鉴定,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言相阅摇摇头,对儿子的气话置之一笑。
言和也跟出来,拦住言城,有些不好意思:“哥,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