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星野手一抖,啪地把手机扣死了。
言和明明还没回来,牧星野却觉得林壁那句话已经吼得人尽皆知了。他做贼心虚一般,悄悄打开卧室门,去客厅里转了一圈,又走到言和房门前,站定了,身体稍向前倾,屏息去听门内的动静。
他知道里面没人,言和今晚有个应酬,恐怕要到很晚才能回来,但仍有种偷偷摸摸的羞耻感。
手指握住门把手,他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言和的卧室很大,是个套间,转过书房,才能看到后面的睡房。一张大床上铺着浅灰色床品,床头柜上的书翻到某一页,地毯上有一件换下来的白衬衣,估计是早上出门走得急,没顾上收拾。
靠窗的位置有张很大的单人沙发,米色的羊绒细软顺滑,摸上去似乎还留着主人温热的体温。牧星野慢慢坐下去,任由那柔软把自己包裹住,耳尖一点点红透了。
他赤着脚,红着脸,在这个绝对私密的属于言和的领地里,一寸寸去感知言和的存在,贪婪地捕捉着属于那人的气息、体温、情绪以及热爱。
牧星野目光定格那张大床上。
等他反应过来,已经鬼使神差地躺在了上面。
深吸一口气,反正来也来了,躺也躺了,不做点什么太亏了。他扯过床上的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把脸埋在被子里,用力嗅一大口,入鼻全是言和的味道。
其实他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带着一股男性荷尔蒙的皂香,是独属于言和一个人的味道。他太怀念这个味道了,朝思暮想了五年。如今再次被这么细细密密地裹挟着,有种被言和紧紧抱在怀里的错觉,让人痴迷。
“言哥——”他小声地喊,声音闷在被子里听不太清,过了好一会儿,才把被子往下卷了卷,让口鼻露出来,透了长长一口气。
言和开门进来,下意识往客厅沙发上看,以往牧星野都在那里等他,不管他回来得多晚。
可是今天没人。
客厅里只开了两盏壁灯,暗影下的家具都被浸润得暖熏熏的。言和换了鞋,又把搭在腕上的大衣和包放到玄关柜上。他今天喝了酒,不多,但是一整天的会议和晚上的应酬无缝衔接,让他有些疲累。
他去厨房冲了一壶红茶,端着茶杯走回客厅,走到牧星野卧室门前停下了。杯里水汽袅袅,房间里安静地连呼吸都听得见。
言和站在牧星野房门前,安静喝完一整杯红茶。
这才往自己卧室走。
一进门,就觉得哪里不对。
厚厚的地毯吸收了脚步声,言和走到床边,低头看着躺在床上酣睡的人。
牧星野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像一个茧,外面露着半个黑黑的脑袋尖,头发很软地匐在额头。半张脸还压在被子里面,露在外面的鼻子和嘴巴挤在一起,睫毛也挤,密密实实在脸颊上打上一小块阴影。
言和不知道自己这样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
只觉得房间里很热,又闷,刚喝完茶的嗓子突然也变得很干,有点透不过气来。
床头上手机亮了一下,是牧星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