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律清接过他递来的手机,轻声似哄地问:“好,想要我怎么骂他?”
“下跪很多余,既然决心要好好解释,那解释清楚就可以了,我本来也没有想真要把什么人逼到绝路上。”
容浅眉头紧蹙,不难看出他让容皓这一出搞得很上火,视频的前半段解释还像那么一回事,没有逃避关键问题,不难看出容皓是艰难做下决定,认真解释被宋心玲歪曲的事实真相,也算是在给容浅一个交代。
可视频最后,容皓的下跪却让本意是解释真相的视频蒙上了有借舆论逼容浅撤诉的嫌疑。
容浅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他些什么好,只觉得疲惫至极,也越发觉得和他们牵扯越多,他的生活就越是难以平静。
他头疼地闭眼靠在严律清肩头上,“我不想总被人讨论私事。”
“好,我让人去处理。”
“撤诉吗?”
“是你希望的我就撤诉。”
容浅沉默了很长时间,一直到登机了他也没有确切地说给严律清答案。
从源城直飞纽约要十几个小时,严律清本以为容浅会像之前那样一上飞机就睡,但容浅没有,他从背包里拿出在家时没看完的书,翻到别着书签的那一页后就开始像石头一样发呆。
严律清一直坐在他边上看着他,见十分钟过去了他一页也没翻忍不住伸手阖上他手里的书,“阿浅,你在动摇。”
容浅茫然地转过脸看着他。
“你在这件事上的态度远没有当初要容皓赔偿腕表来得有魄力,甚至都没有愤怒,这点你有意识到吗?”
这个问题容浅迟疑了一下才点头。
“那你有想过为什么吗?”
容浅没有什么头绪,只好反问他,“你知道为什么?”
“因为在你眼里那条语音视频没有伤害到无辜的人,他们从头到尾都是冲你来的,所以我只在你身上看到了委屈。”
容浅眼睛定定地看着他,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反驳,只道:“我都不是很清楚我自己是怎么想的。”
“因为你已经习惯了在他们那里受委屈,诉讼是我以代理人的名义委托律师去提的,不是你,你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既委屈又平和的。”
“是吗?”容浅总觉得严律清说的自己很陌生,神色茫然更甚,“我是这样的吗?”
严律清点头,“我只希望你能高兴,不管是你坚持起诉还是撤诉,哪个结果能让你活得轻松舒服,我就选哪个。”
容浅听完问了他另一个问题,“你觉得我现在是轻松舒服的吗?”
“不是。”严律清摇头,眼底流露出心疼之色,“如果你现在是轻松舒服的状态,早就该打着哈欠睡成小猪了。”
“……我觉得轻松舒服的时候是这样的?”
严律清伸长手臂抱住隔壁座位的容浅,这个拥抱不带任何旖旎意味,只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在西雅图往返的时候你一上飞机就睡,广智说那是因为你的精神觉得放松,可你现在一上飞机就是看书,还没有读进去,我不觉得你是高兴的,我也不觉得继续坚持诉讼你会是高兴的。”
容浅闻声缓缓眨了下眼睛,脸颊贴在他的肩头上,“你说的好像是对的,但不管是坚持起诉还是撤诉我都不觉得高兴,一点也不。”
“因为你没有恨过他们,你只是失望。”
“撤诉可以让他们不要再来打扰我们吗?我只想开开心心地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