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柏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受伤, 可自己身上完全没有不适,他确定自己在现场的时候没有被击中。行动队员也都没有伤亡, 那这些血只有可能是犯人的。
杜柏回想了一下自己接触过的人, 也就只有突然发疯的崔二爷而已。但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 没理由沾上的血还没有凝固,反而这么粘稠, 甚至还可以流动,从他的指缝中不断地滴在地上。
走进卫生间, 杜柏打开热水冲洗掉了手上的血迹,反复用酒精洗手液洗了好几遍才把那股呛人的腥气给去除干净。然后又从卫生间的橱柜里拿出了一个小的抽纸盒, 从里面抽出了一副薄的橡胶手套。这是他多年的职业习惯, 不管在哪里都备着。
卧室里传来一点响动,但是并没有人走出来。杜柏还是怕自己吵醒了姬宣静,所以放轻了脚步又回到了客厅。姬宣静平常睡觉很深, 有几次杜柏半夜惊醒的时候就看见姬宣静直愣愣地躺在床上, 身体也是冰凉的, 跟具尸体一样。他连忙把手探上姬宣静的左颈,感受到了手下动脉强而有力的跳动后松了一口气。奇怪的是, 在杜柏触上姬宣静皮肤的那一刹那,姬宣静的体温就开始升高,不一会儿就恢复了正常, 不再像个大冰块儿。
所以之后杜柏跟姬宣静同床共眠的时候总是会把他抱在怀里,真切地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的体温才能安心入睡。姬宣静也不别扭矫情,就大大方方地让他抱着睡, 反正舒服的是自己,占便宜的也是自己。
今天的杜柏实在是工作到太晚,从外面回来,身上这一身的凉气一时半会儿也不能散了,只能在客厅将就一晚上。
他脱下大衣,打开了客厅里的装饰灯。装饰灯环绕在天花板主灯的一圈,平常作为辅助灯光使用,亮度比发出耀眼白光的LED主灯要低一些,是暖暖暗暗的黄光。咳,自从确定关系后,每天晚上下班回家,杜柏就很喜欢抱着姬宣静窝在沙发上,只开着装饰灯,一点一点地亲吻他。不带有欲/望,只是小口小口地啾着,是温情也是一种安抚。
杜柏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得病了,得了一种名为姬宣静皮肤饥渴症的病。要不然他怎么一在这温暖的灯光下看着姬宣静柔和的脸就忍不住心中的爱意,想要触碰他。
偏偏姬宣静也纵容着他,随他所欲,仿佛是对杜柏毫无底线。
快三十年的铁木开花,真是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杜柏解开手上的表,缓缓坐在沙发上,拿起刚刚脱下来的大衣。他记得血迹是在左边的口袋里摸到的,但他不确定其他地方还有没有,需要全部检查一遍。
本来温馨的客厅现在只剩下一道单薄的光芒打在杜柏孤寂的背影上,莫名有些可怜。可在杜柏看不见的地方,一股黑气正盘旋在他的额头,迅速形成了一个黑色的漩涡。没过一会儿,这股黑气就被他身体里的那樽“鼎”吸收得无影无踪。
姬宣静并没有发现,自己送入杜柏体内为他调养魂魄的鼎已经被人掉包了。如果只是偷拿走,对杜柏的身体损伤还不是很大,毕竟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可是那个神秘人的手段居然如此歹毒,将盛满了从阴气中提炼出来的浓缩的鬼气的青铜鼎送入了杜柏的体内,源源不断地蚕食着他的身体。
杜柏没有察觉到异样,把大衣翻了一遍,发现似乎只有左边口袋是湿冷的。他挪动了一下位置,保证自己的影子不会遮挡住大衣,慢慢地把口袋里的东西掏了出来。
触到后杜柏就发现了不对劲。他之前在门外只摸到了凤印的一个角,所以也没在意。可他现在换了一个角度,摸进去的时候却感觉凤印的上面和中间空了!
坏了,不会是在行动的过程中把这个东西给磕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