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就不来了。”李玄明故意装着糊涂,状似艰难地抬了抬手。“我手臂不舒服,过来揉揉。”
燕意欢又岂会不知那伤早已好得七七八八,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音量嘁了一声,而后又暗自叹了口气才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看他这幅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李玄明觉得这样下去倒也不错,就让他以为自己是来当质子的,老老实实呆在宫中,不仅如此,还听话得紧。
虽说有时也怀念他之前作威作福的得意模样,但现在这个晦暗不明的状况下显然是乖些会更好。
李玄明看似闭目养神享受着燕意欢的虽不情愿却十分又尽心的揉按,心中却将最近发生的事一一梳理着,已经十日没有上朝,重病的消息应早已传到秦王与魏王那儿去了,不过他现在已清楚,行刺的正是秦王府的人。
所以这个消息到了秦魏二王那里,秦王知道他乃是中箭轻伤应会按兵不动,而魏王一是认为秦王被北狄所牵制,二是自己重病无力把持朝政,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率先将魏王击破,这是他与秦王都希望看到的,但显然他们都想让对方出手,借此削弱对方兵力。
所以……李玄明轻轻舒了一口气,这便需要他用计其中诱导二王先起冲突。
手臂上的手劲儿渐渐松了,李玄明睁开眼,只见燕意欢低着头昏昏欲睡,头栽下的一瞬间被掌心托住慢慢放下,李玄明虽微蹙了下眉头,可哪里像他自己说的,动一下手臂就痛彻心扉。
啧,主动了几次就累成这样,不知道还会以为是把他给怎么样了,谁又知道自己连甚至一个指头都没动他。
侧身替他盖好了被正打算起身活动一下,沈钊泉却进来附耳轻声禀报,随即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竹筒,李玄明打开一看,嘴角向上弯起了一丝弧度,“杜承恩倒是挺聪明,看来他的确不知道杜云嵩与秦王的计划。”
“皇上英明。”沈钊泉微笑道,“他父亲显然更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杜小将军忠心耿直,必然不会与他们同流合污。”
现在杜云嵩已被控制在京城,原本他们计划好的秦燕杜三人聚齐在秦王府共议夺位之事的计划,被李玄明硬派了杜承恩去而完全打乱。
而远在昌云郡的杜承恩确也早已察觉出了不对,他原本打算一鼓作气,大展宏图地击退北狄,可到了才发现整个战事都显得极其诡异。
北狄兵将虽看似连夺两城,已兵临昌云郡,可人数却并不算太多,莫说燕王前来支援,就只是自己从京城带来的这些兵,再加上原本城中的就足以击退。
但现在却是日复一日地眼看着北狄军队在自家门口安营扎寨,而秦王却始终按兵不动,甚至为了阻止自己出城门迎战,不惜要软禁他,这些都让杜承恩深感疑惑且焦虑不已。
这中间杜承恩上书过,也争吵过,但秦王不为所动,他也曾单独去找过燕王,可燕王也是言辞闪烁,而自己写往京城的信件后经查实全部被扣押,无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