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热浪翻涌,蝉鸣聒噪。
黏腻的汗液贴着少年紧实的肌肉线条滑落,在薄薄的衬衫里氤氲开来。
温演叼着凌存掰过来的半边冰棍,低着头,踩着他的影子,乖巧地跟在他身后。
“……忘记带伞了。”
凌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一般的直男(?)是不会有夏天出门要带遮阳伞的常识的。
他刚说完没几秒,半边伞面就微微倾斜,遮盖住狠辣照射在他沁满汗水的面庞之上的阳光。
凌存下意识地朝后昂头,和打开伞的温演对视。
“你哪来的伞?”
“刚刚小存你买冰棍的时候……”温演呆呆地眨眼,想起刚刚凌存站在阴头里舔舐冰棍时脖颈处闷红的色彩,“我顺手买的。”因为小存看起来很热嘛,一直在出汗。
“那你刚刚从小卖部出来的时候干嘛不打?”
“你没提呀。”
他记得小存小时候好像还挺喜欢晒太阳的来着?有个暑假在外面疯玩晒成黑煤球,还被张阿姨心疼地摸了好久……
“……”
凌存把冰棍剩下的木棍丢进街边的垃圾桶,往前走了两步,忽然面无表情地转过身,踹了温演的小腿一脚。
“啊……!”其实不痛,但吓了温演一跳。
“你活该。”凌存冷哼一声。
温演看着他板直的背影,露出了淡淡的、腼腆的笑容。
两个人沿着街道小巷找了快一个小时,岔路口打盹的猫都换了三个睡觉姿势了,他们才堪堪找到一家卖那些稀奇古怪便宜小玩具的店。
凌存扯了个红色塑料袋把东西装起来,温演到这时才慢吞吞地吃完了那根棒冰。
抬起签子一看——
再来一根。
“小存,中奖了。”
绕回去的路上,凌存拿走了那根签,迈开长腿跨进了冷饮店里。
温演站在树荫底下,打着伞,无聊地看着冷饮店门口那块黑板。
黑板上面用红绿蓝黄四色的粉笔写着不同牌子棒冰的价格,字迹边缘被风吹得模模糊糊的。
旁边特意开垦出的小花园里千娇百艳。金灿灿的太阳底下,所有植株花朵都欣欣向荣。连带着一旁的累叶升麻都探头探脑地长着,深绿色的叶片层层叠地摊开,和含着花骨朵还未开放的虞美人亲昵地挨在一起,共同沐浴着太阳的热气。
他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热风,冷荫,冰饮。还有用手挡着脸,拎着袋子出来的凌存。
……虽然夏天很热,浑身出汗会黏腻腻的很不舒服。
但,那些东西都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