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绍辞回到房间的时候,晏子修已经快要睡着了。
可等对方躺上床后,他还是强忍着困倦,翻身靠了过去。
景绍辞抬起胳膊将他揽进怀里,让晏子修躺得更舒服一些。
“陆乔北说了,他会好好照顾殷决的。”
明明是稀松平常的一句话,但晏子修却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股违和感。
晏子修心中疑惑,于是微微抬起头道:“为何我感觉你有些愉悦?”
景绍辞将他抱紧了一些,勾起唇角道:“因为那小子喜欢薅棍。”
“薅……棍?”晏子修更加不解:“这是何意?”
景绍辞正要解答,一个小纸人忽然爬上床来,然后趴在他的胸口用两只手支起脑袋,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晏子修见状,从被子里抽出手来轻轻挥了一下,小纸人顿时失去意识,变成了一张普通的纸。
景绍辞想起了书房里的场景,开口问道:“你的小纸人为什么会说话?”
晏子修解释道:“因为上面附着了我的灵识,如身使臂,受我驱使。”
景绍辞想起了那道奶声奶气的嗓音,于是道:“这么说,它们就是小版的你了?”
晏子修想了片刻,然后道:“也可看作如此。”
景绍辞一听顿时起了心思,马上道:“明天我要去G国,你让我带上一只好不好?”
晏子修的眉心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但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景绍辞高兴的直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正要朝嘴上亲时,楼道里忽然响了陆乔北的声音。
“晏哥,晏哥!你快出来看看殷决,他好像有点不对劲!”
景家太大了,陆乔北又是第一次来,压根找不到两人的卧室是哪间。
他的手机又正好没电了,情急之下只能用这种方法。
景绍辞听到声音,按住晏子修的肩膀还要继续,“不许管他。”
但晏子修岂会坐视不管,于是将他掀开,马上下床穿上外套。
等他开门叫住惊惶无措的陆乔北后,景绍辞也沉着脸下了床。
三人大步走到客房,殷决之前已经被陆乔北从沙发抱了过来,此时正气若游丝的躺在床上。
晏子修将两指搭于殷决腕间,灵力刚一探进去就感觉到对方体内妖气驳乱,尽数淤堵在胸。
为何会如此?
他心中微惑,想了几秒后看向陆乔北道:“方才他可是有片刻清醒?”
“对对对!”陆乔北用力点头,赶紧道:“他几分钟前睁眼睛了,我就马上问他感觉怎么样,还有哪儿难受,然后他问我刚才那句是在叫谁,我说叫他。”
陆乔北的语速太快直接掏空了肺里的氧气,迅速换了一口气继续道:“我看他脸色不好,还安慰了他一句,结果他一把抓住我的领子吼着让我滚出去,之后他就晕了。”
几句话把前因后果说的云山雾绕,晏子修干脆问道:“他为何让你滚出去?”
虽说殷决的脾性是暴躁了一点,但绝非不知好歹之人,如何会用这种态度对待陆乔北?
“我也不知道啊。”陆乔北的神情和语气一样无辜。
景绍辞忽然直切要害的开口道:“你安慰殷决的时候,都说什么了。”
陆乔北眨了眨眼睛,开口道:“我就说你肯定能好的,因为你天生就是一根好棍,要不然为什么别的棍都没修炼成妖,偏偏你成了?”
他说着说着,语气渐渐委屈起来,“我还变着法的夸他是一根坚强的棍,刚毅的棍,韧劲十……”
“停。”晏子修抬手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深吸一口气道:“谁告诉你殷决是根……”
正在这时,床上的殷决忽然发出一道痛苦的闷哼。
晏子修立刻转身看了过去,看到对方睁开眼睛后,脱口而出道:“棍,你觉得如何?”
晏子修这一天又是参加活动,又是打群架,凌晨还从床上爬起来看伤,所以就困的有些头脑迟钝了。
刚才听了一通陆乔北的各种棍后,他就也顺嘴叫了出来,完全没意识到喊错了。
景绍辞听到这个称呼,忍不住偏头咳了两声。
陆乔北就算了,本来就是个傻子,但殷决一听晏子修也这么叫他,顿时一阵气血翻涌,胸口痛的想要裂开一样。
“你……我……”殷决粗喘着气,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看上去十分难受。
晏子修见状,手上忽然凭空变出一把折扇,正是跟群妖大战的那把。
他将扇面一挥而开,然后转过手腕道:“殷决,你的眠风扇。”
殷决一看扇面上的血渍,再看了看断了的两根扇骨,直接气的浑身颤抖。
结果晏子修还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道:“救你性命自然要用你的法器,我的灵剑岂能沾染妖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