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苏州那边送来的枣泥麻饼, 还有福建送来的桂圆,颂哥儿快尝尝。”
进了门,坐在桌前, 储玉殷勤地招呼着宁颂。
他身边服侍的人倒了一杯茶水, 倒完之后, 隐晦地看了宁颂一眼。
宁颂刚吃过饭, 并不感觉到饥饿,但见储玉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 沉默片刻, 还是拿起了一块点心吃。
见状, 储玉松了一口气。
颂哥儿肯动手, 那就是没有那么生气的意思。
点心吃了, 茶也喝了, 宁颂放下了杯子,目光在储玉身上不知晓名字, 但看起来就很华贵的衣服上停了片刻, 开口道:
“说吧,怎么回事。”
储玉身边的人又因为宁颂不怎么客气的语气而惊讶,默默地又看了宁颂一眼。
“胡伯,你先出去。”
由于这两次望向宁颂的动作太过于明显, 储玉不悦地皱了皱眉, 吩咐身边人先去外面。
“是。”
被称为“胡伯”的人神色不变, 微微垂下眼睛,放下了茶壶,行礼之后退了出去。
“这是我府里给安排的人。”储玉说道。
宁颂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见宁颂没有别的反应, 储玉说起了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
简而言之,就是多年之前, 临王打猎时遇到了储玉的母亲,两人春风一度之后有了储玉。
但储玉的母亲不想进入达官贵人的府邸里当妾,于是就隐瞒了这个消息,直到后来临走前才告诉了储玉这个消息。
为的就是将选择权交到储玉自己手里。
对于临王这个未知的父亲,储玉一开始没有多想认,更不想趟入临王府这个未知的环境里,因此一直拖延着不想来临州。
这一回来府城考试,实在是拖不住了。
何况,因为储玉的长相与临王很像,当他考完县试之后,临王府就收到了消息。
昔日临王府里子嗣虽然不多,可也有一两人,可几年前那位王孙生了病去世,因此储玉这点骨血也变得贵重起来。
在被发现之后,几乎没有多少就认了亲。
在到了府城之后,储玉住的亲戚家,当然也是指的是临王府。
考完府试之后,听说宁颂想要进入白鹿书院,储玉想了想,也跟了过来。
只是,这个时候他的身份就没办法再瞒了。
“……总之,就是这样。”
储玉在说完自己的遭遇之后,眼巴巴地看着宁颂,生怕宁颂生气,责怪他之前的隐瞒。
“之前一切没有定下来,也不方便与你说。”
对于此,储玉还专门解释了一句。
对于储玉的选择,宁颂想了又想,也没觉得有什么对不起自己的地方——他是储玉的朋友,又不是对方的家人,哪能管到这么宽。
何况,储玉认了亲,回了家,还没忘记考府试和院试,想起来也是不忘初心的代表了。
“恭喜你。”
宁颂这一声恭喜,说得真情实感。不光是为了储玉的前程,也是为了对方能够找到亲人,不再独自一个人。
“这有什么可恭喜的。”储玉苦笑了一下。
由于宁颂的态度平静而稳定,在无形之中也让储玉安静了下来。
听到这一句寒暄,储玉满肚子的苦水忍不住往外倒。
认回父亲固然好,可连带着的麻烦一套接着一套,除了复杂的临王府后宅之外,临王本人也是一个不好相处的。
就在昨日,储玉才刚刚同这位便宜父亲吵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