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惭愧,只觉得姑娘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像是在哪儿听过。”
宴清被覃鸢直勾勾的眼神望得有些不好意思,眼神游移着,满脸赧然。
覃鸢不以为意的扯唇笑了笑,一双明眸亮得像盛满了杳杳星光。
“看来郡王是贵人多忘事,无妨。我自覃国而来,单名一个‘鸢’。如此,郡王可有印象了?”
宴清恍然大悟,赶忙垂袖施礼。
“原来是覃国的九公主殿下,今日多谢公主替小王解围了。回头定备上薄礼,去驿馆亲谢。”
“不必,我们覃国人行好事从不求回报。天色不早了,郡王还不回府?”覃鸢轻轻摇了摇头,顺嘴问了一句。
樊京楼已然打烊,几人不约而同都往外头走去。
宴清都不好意思告诉她,他今日本是打算要喝个通宵的,就连马车带车夫都被他给赶回府了。
看出宴清的欲言又止,覃鸢稍愣了片刻,又想到都这个时辰了,街道上想必连车马也很少。
于是她便颇为善解人意地说了一句:“我的马车就在门口,可以送郡王一程。”
宴清踌躇了一会儿,勉强答应了下来,“多谢九公主。”
毕竟,他总不能说“回什么家?老子还没喝够,还要继续喝呢”吧?
宴清随着覃鸢三人一道走到她们的马车旁,突然变得拘谨扭捏了起来。
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覃鸢可以不懂,他却很清楚啊。
这若是与覃国九公主深夜共乘一辆马车,传出去只怕会坏了九公主的名声。
况且她还是来离朝和亲择婿的,这要是毁了人女儿家的声誉可不好。
结果事实证明宴清不过是在杞人忧天,白操这个心罢了。
覃鸢先行上了马车,两个武婢则不约而同地拦在了宴清面前。
其中一人掀开车帘也跟着钻进了马车,另一人则对宴清开口说道:“公主毕竟是女儿身,可否劳烦郡王随奴婢一同驾车?”
宴清:“……”
这…让一个喝多了的人陪着你吹冷风驾车……
宴清在心里暗自腹诽:
其实我随处找个地方窝一晚落个脚也不是件难事,要不你们还是放我走吧?
突然就不太想接受她们的援手了呢。
那武婢嘴上说的是让宴清“一同驾车”,其实根本就没有用上宴清,只是让宴清随她老老实实坐在了前头而已。
那武婢也是精挑细选来的,身子比男子还要强悍上几分,一个人就能面不改色地将马车驾得飞快。
宴清甫一出门,就不自觉地搂紧了自己身上的锦袍。
现在已过了子时,空中弥漫着一层稀薄的雾气,笼罩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寒气。
疾驰而来的风,呼啦啦全扇在了宴清那张养尊处优的脸上。
宴清表示:他这辈子都没坐过这么赶时间的马车。
没一会儿他的鼻子就被吹了个通红,鼻涕也被吹了出来,将落不落的。
宴清觉得很好,非常之好。
不光热心肠地帮他付了酒钱,还贴心用马车送他回府,而且还附带赠送了吹冷风醒酒的服务!
覃国人也太好了吧!就是有那么点的缺心眼。
大概是有好心,但不多?
丫的这风差点直接把他给吹成个大傻比。
被这风直招脑门地吹着,颇具提神醒脑之效。
他的醉意顿时散了许多,估摸着连回府后的醒酒汤都省下了,压根不需要好吗!
夜间的街道上鲜有人影,显得既空旷又宽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