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柏被祁临安请过去的时候激荡的内心已经恢复平静。
房间里只祁临安一人,祁柏张了张口,那声称呼却怎么也叫不出口。
对方并没有在意,朝他招了招手,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扬了扬手上的合同,祁柏看了过去,那份婚约合同上蔺墨已经签字,还有一份自愿放弃资产继承的合约,落款处依旧是蔺墨的名字。
“他真的签了?”祁柏的声音疑似喃喃自语,祁临安却亲耳听到。
“小墨自己来找的我,合同你拿回去。”这是他给祁柏讨来的护身符。
祁柏却没有接,“有件事我想和您坦白,关于我的身份。”
老人脸上得意的表情僵直了那么一秒,随后紧张道:“头疼不疼?爸爸安排了医生,我们回去检查,这次一定会查出来。”
祁柏摇了摇头,“您一直都知道对不对,知道我不是原来的祁柏,知道我不是您的儿子,知道我是个卑劣的入侵者,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祁临安突然从椅子上前倾,一把抱住祁柏,“小柏,是小柏,不走,哪也不去,不要怕,爸爸带你去看医生,头不疼了,我们继续上学,学校都已经看好了。”
祁柏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上手搀扶,被带起来的茶杯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不一会儿齐伯和蔺墨都冲了进来,房间里,祁临安依旧抱着祁柏不松手,嘴里喃喃道:“不走,小柏不走,哪儿也不去。”
齐伯和蔺墨合力都没有将人扶起来,他只固执的抱着祁柏,脸上的惶恐好似一撒手这人就会消失一般,他被困在自己的世界里惶惶不安。
蔺墨看向靠近祁柏道:“和他说说话,告诉他你不会走。”
祁柏也看出了不对,压低声音哄道:“我不走,我哪里也不去就在你身边,我就在这儿。”
“不走,不走……”手上力道渐渐放松下来,三人这才将他扶到床沿,刚要躺下他又像受惊一般,祁柏伸手握住他的宽大的手掌,“我在这儿,我不走,我就在这儿陪你。”
这是祁柏第一次看到他的病症发作,以往只知道他坐在轮椅上,每天需要服用很多药物,但却是睿智、清醒的。
闹了这么一通,祁临安的精神差了很多,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嘴里还念叨着什么,睡的很不安稳。
祁柏被握着手,坐在床边,胸口一阵阵涨的难受,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蔺墨来到他身边,掌心捏了捏他后颈的位置,“别担心。”
祁临安这一觉并没有睡多久,不过半个小时左右就睁开眼,眼神里已经恢复清醒,看着房间里三人都在,刚刚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