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酒的原因吗。

景泽天眸子幽暗,看着此时已经几乎没有意识的人,缓缓吸了口气,也还好他随身带着很多清神花,可以帮忙压制。

只不过……他将喘.息不止的人抱在怀中,自语般道:“我应该帮你吗,是你自己整成这样的。”

“嗯……”

怀中人眸子半眯,睫羽仿佛染上了水雾。

景泽天看着那双湿润又漂亮的眸子,最终还是屈服给了这个人。

他环抱着人,让人舒服地靠在自己身上,枕着自己的肩膀,从虚空中拿出清神花,撕下一瓣又一瓣,喂给已经神志不清的人。

可是,对方已经意识模糊到不能老实吃东西,所以他无法,只能低头交吻,强迫对方吞下。

清神花是有效的,他吃了这么久,他当然很清楚。

但是,那酒的药效超出了他的想象,喂了这么多朵,居然好像只是舒缓一些,没有完全降下对方浑身的热量。

“嗯、啊……”

对方不断呢喃,双眸不知有没有在视物,嫣红的脸,艳态尽出,力气很大地抓着他。

景泽天垂眸,任由对方动作,忽地心想,这个人的本体一定是世间绝色,有着仙人般的美丽。而自己却未能见到。

“总会见到。”

景泽天眸子转动,扫过一些平时不敢看的风景,俯在耳旁道:“你现在很难受,要我帮你解决吗。”

靠在他身上的人微微一颤,不知道听没听懂他的话,只是本能地嗯嗯了几声。

真好听,连喘.息声都如此好听。这个人真的……没有一处不在他的喜好上。偏偏那么懵懂,意识弱,可是这也是一种可爱。

“既然你都同意了,我接下来做的,你也会同意吧。”

景泽天一手抚摸爱人颊边的软肉,一手伸手往下,解开了红裙。

何清溟迷迷糊糊,只记着一双竖瞳居高临下地盯着他,野兽般狰狞可怖,好像要将他吃干抹净。

-

过了很久,夜幕降临。

何清溟忽然醒了,浑身酸疼得不像话,视线低落,只见自己换了身衣裙,为什么?

他自问一声,白天的记忆点滴涌现,他登时懵了,随即面色通红,无法置信。

只记得景泽天用手帮了他……

这、这怎么可能?!本来是要药倒对方,却药倒了自己。呸!本来要做的是治好那小子的病才对。

何清溟头脑混乱,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口口过,却在景泽天面前………

他人都傻了,这该怎么办?景泽天会怎么看他?他该怎么面对景泽天?

何清溟隐隐记得好像是自己求景泽天帮忙的,也就是景泽天纯粹是帮了自己一个忙。所以,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吧。

但他低下头,内心羞耻,不由得屈膝抱了起来。

“啊…怎么会这样,那他都发现我是男人了吧,他会不会觉得他是接连被两个女装男人骗了。”

对于很多人来说,性别都是重大问题。景泽天应该也不例外,虽然没见他对之前的自己表现过什么抗议,甚至也不问自己为什么要女装。

不知道是体贴还是不在意。但不管怎样,今天这件事……真的后悔!

我怎么能这么傻呢?

何清溟深刻反省,只觉得这辈子最丢人的时刻都被景泽天看见了。

虽然某种意义上完全是他自找的,对方甚至还了帮他,但是他、他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

好奇怪、好奇怪……不明白那种事,但是记得好舒服。

他有点理解为什么有些人沉迷于那种事了。确实是,嗯……舒服的。

何清溟头脑混乱,缓了好久才恢复正常,抬头找人,房间里并没有那人的身影,倒是屏风后,有些细碎的水声。

他愣了下,没有放开灵识感知,只呆呆地坐起来,看着那个方向。

半刻后,男人从屏风后走出,视线淡淡地投向了呆呆的他。

何清溟心头一颤,幽幽地接着视线,好像明知是自己有错在先,但还是要怪对方对自己做那种事。

景泽天也确实道歉了。他走来,坐在榻边,没有看人,视线定在前方,淡淡地说了一声。

“抱歉。”

何清溟一听,好像受到了安慰,有无意识地接受了道歉,点头“嗯”了一声。

而景泽天接着说:“谁给你的酒。那里面有药。”

何清溟垂眸,他当然不可能说自己买的。所以他只能说:“不知。”

景泽天终于看了过来,竖瞳泛着月色微光,带着几分教育口气道:“它是叫仙人醉吧,下次不要乱喝了。”

何清溟看着他,想说我才不是乱喝,我是为了治好你的阳.痿。

不过现在看来,你……好像真的是欸。那么好的机会,你如果不在意是男是女,就应该把我办了吧。还是说,你对我根本没有那种意思,所以不管我怎么做,你都不会做什么,最多帮我一下,是吗?

“那要看情况,你都说是因为下药了,酒正常是没问题的。”

然而景泽天归然不动,表情无一丝异常,只道:“它叫仙人醉,应是连仙人都能喝醉,你还是不要乱喝。”

他这样好像是在劝诫好友,态度虽然不咸不淡,但明显透着关心。

这家伙是关心自己的。

何清溟领悟到了这点,也没有嘴硬了,低头道:“好,我知道了。”

发生这种事,以后哪敢再喝。

何清溟归结于自己的运气不好,行动失败,此事就当没事发生,但对于景泽天的体质,他还是关心的。

但,也不知道咋的,发生这件事后,他忽地感觉自己跟对方亲近了不少。

既然如此,何清溟紧盯着人,忍不住想跟对方要个名分,直道:“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这是一件奇怪的事,以他的身份地位,不应如此地向人要东西。

他想要的,基本没有得不到的,宗门即使找遍全世界都会让他拿到手。

而他亦有自己的骄傲,怎可能开口向人要一个身份,但……他真的很想跟景泽天做朋友,虽然他心中已经把对方当成好兄弟了。

再说了,都做了那种事,还是普通关系,那也说不过去。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想要一个东西。因此好为对方着想,又是送资源,又是帮忙修炼,体贴地想要解决问题。

他不想承认自己有这份软弱,但他确实常感孤独,很想交个朋友。被景泽天说“没当朋友”的时候他还遭到了打击。他也想身边有人,也想正常地与同龄人说话,也想正常地走在人群之中。

归根结底,他围着这个天命之子的一切所为,都仅仅是为了——跟这家伙交个朋友。

他这辈子都没向谁低过头,哪怕面对长老殿那帮威权,哪怕被他们抓去惩罚,他都从来没有屈服过。可是,为了交到这个朋友,他却不得不采取这种态度。因为对方是个薄情的家伙,他拿出再多的热情,也不见得能捂热这家伙冰冷的心。

然而,对于他的话,景泽天却沉默了,低下头,蹙起了眉,好像在做什么艰巨的思考。

何清溟紧张地看着他,下意识抓住了景泽天放在榻上的手。

“不可以吗?”

那手是冰凉的,或是因为才沐浴过冰水,所以才冷得那么吓人。感觉到此,何清溟还用灵力帮着温暖。

良久,景泽天没有正面回答,居然转移了话题。

“我一直有个烦恼。”

“什么烦恼?”

何清溟立刻道。

景泽天眸光深沉,像在追忆什么,沉郁道:“我父亲对母亲做了很恶劣的事情,我厌恶我的父亲,厌恶他的血脉,厌恶他的一切,不想成为他那样恶劣的畜生。”

“嗯……不成为便不成为。”

何清溟没想到景泽天突然说到过去,提起父母的事情。

景泽天看了他一眼,眸底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柔情,道:“可是我最终还是觉醒了他的血脉,眼看着他那些恶劣的性质,在我身上一个个觉醒。嗯,我在成为我所厌恶的畜生。”

何清溟呆了下,好像脑子没转过来,因为他没听太懂景泽天的烦恼,本能就说:“那就要修炼,特别是修心,我们都是修道之人,总得把杂念摈弃出去。”

景泽天沉默半会,声线有些低哑,“没那么容易。”

何清溟不自觉地抓紧了身旁人的手,带着安慰意思,道:“你试过了?”

景泽天点头,眸子低垂,道:“无时无刻。”

“这么难吗……”

何清溟想到了些潜台词,景泽天说的应该是龙性,据说,觉醒了血脉后,混血的性子会向真龙靠拢。那些天他从典籍里看到了一些龙族秘辛,似乎是这样说的。

但他不觉得这世上有那么艰巨的事情,即使有,他也相信景泽天能够克服。

何清溟眸光坚定,忽地凑近,猝不及防地翻过对方的脸,强迫那双竖瞳看着自己的眼睛,坚定道:“很难,但我相信你能克服,区区龙性,野兽的性而已,你一定能克服。”

“……”

景泽天瞳孔微颤,却是转过了脸,面色晦暗,“你很相信我吗。”

如果你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你也会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