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铺子没了事儿, 戚昔到后院去。
进屋就听见咿咿呀呀的奶音,戚昔唇角一扬,就见不知何时搬过来的摇篮床上躺着的奶娃娃。
“夫郎回来了, 可让为夫好等。”
背上贴来个人, 戚昔靠近摇篮的步子被迫慢了下来。
“不能好好走路?”
“不能。”
戚昔抓着他的手臂, 艰难挪到摇篮边。待坐下把奶娃娃抱进了怀里, 他看着燕戡问:“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燕戡戳了戳燕小宝藕节似的腿,道:“还不是他闹腾着找人, 不看到你直哭, 像有人欺负了他似的。”
燕小宝吐了个奶泡泡,抓着戚昔的手往嘴里塞。
戚昔捏捏他脸蛋, 见两个眼睛清清亮亮, 哪里有什么哭了的痕迹。
睁着眼睛说瞎话。
余光落在燕戡身上, 他问:“那你又来做什么?”
“我送他过来。”
“你不用做事儿了?”
“自然……要的。”
听戚昔笑了一声,燕戡郁闷地将脑袋藏在戚昔的发下。“我这不是想你了吗?你又不在将军府,我一个人呆着好生寂寞。”
戚昔轻叹。
“这边吵闹, 你做事儿不清净。”
“夫郎在就行, 现下也没什么大事儿。”
戚昔想了想,道:“罢了,你在这边办公吧。屋子大, 能隔出来个地方来。”
“听夫郎安排!”燕戡如饿虎扑食,一下拢住戚昔。
燕小宝见头顶罩来的阴影是自家亲爹, 他咧嘴,露出没牙的奶笑。乖得不得了。
戚昔将他抱起来亲了亲, 站起身来。“你看着人, 该做饭了。”
“我做。”
戚昔将燕小宝塞进他怀里:“我做吧。你来回跑,好生歇着。”
燕戡瞬间笑得跟不值钱似的。
*
刚搬过来, 厨房里没多少菜。戚昔瞧着常河今早拎过来的白面,打算做碗阳春面。
“郎君,我来烧火。”常河跑着进来。
戚昔看了一眼院子里抱着奶娃溜达,踹了人腿将将收回去的燕戡,笑着点头。
洗了锅,戚昔估摸着两人的食量,掺上大半锅的水。
拿出几颗小青菜洗干净,最后专心和面。
现做的面条筋到,就是要费些力气。戚昔慢慢揉着,随后在常河惊讶的目光下甩面成丝,一把一把丢进已经滚开的锅里。
“夫郎究竟还有什么不会的?”
戚昔转头,见燕戡已经空着手靠在门框,眼里露出毫不掩饰的欣赏。
“揉面而已。”
燕戡沉声:“看似简单,可不是谁都会的。”
常河捧哏:“就是就是。不是谁都会的。”
戚昔被夸得耳垂一红,也不管门边的人,去洗了三个碗来。
碗中搁上猪油、葱花、酱油、盐,再倒上面汤化开猪油。盛面,放上青菜即可。
“来端。”
“好嘞!”
厨房里的桌子小,燕戡直接端着两碗面到前面铺子去。
这门开着,有人闻着味儿探个脑袋进来。
“哟!戚老板,吃着呢?”
燕戡背对着门,闻声也没转头。专注地吃着自己夫郎做的吃食。
戚昔笑道:“铺子还要过些日子才开。”
“那可惜了。”那人在门边嗅嗅,“甭说,你铺子里这味儿着实好。”
常河见人是真的眼馋,脚抬着就差跨进来了。他道:“就着三碗也没多的。要是客人喜欢,下次咱铺子也做来卖卖。”
“可真?”
常河默默打了一下自己嘴巴,看向戚昔。他就说个客套话而已,人怎么就真有这意思呢。
戚昔:“真。”
“好嘞!那我可就等着了。”那脑袋又缩了回去。
燕戡笑了一声,道:“我说吧,夫郎好手艺。随意一碗面就能让人闻着味儿来。”
戚昔瞪了他一眼:“吃你的吧。”
*
下午燕戡忙着在酒肆这边加个办公的地方出来,又是搬桌子又是拿笔墨,像要把整个家当往这边搬。
常河出去买东西,戚昔就将两口大锅洗干净,酿酒的时候要用到。
等燕戡收拾好,戚昔抱着睡了又醒,小肚子扁扁的燕小宝道:“你也过来了,那小宝怎么办?”
“这有何难,让奶娘过来就行。”
“住不下。隔壁常河都收拾东西住过来了。”
燕戡规整好最后的书架坐到戚昔身边:“那就白日让奶娘在这边儿带着他,晚上送到府上去。”
戚昔:“有些麻烦。”
“那没办法,不然就让他一个人待在府上,夫郎有空了回去看看就成。”
戚昔咬咬唇:“也行。”
燕戡笑了一声:“还以为夫郎会答应回去住呢。”
戚昔摸摸小娃娃的脸:“他还小,来来去去容易生病。反正将军府离这儿不远,我得空了回去瞧瞧就行。”
燕戡摇摇头,对燕小宝道:“你爹爹可真狠心。你大爹我还好,能自己跟来,你就不行了。委屈你自个儿在家里待着。”
戚昔拳头锤了他一下,笑着道:“说什么呢。”
燕戡握住他手捏捏:“难道不是?若不是我能跟来,夫郎上打算连带我也一起抛下的。”
戚昔想想好像也是,他有些心虚道:“我是为了赚钱。家里要开支,就是有一笔银子放在哪儿,但迟早是要用完的。”
“是是是,是我没用,养家还要靠夫郎。”
戚昔瞪他:“我也是男子,如何养不得。”
“养得,养得。我巴不得夫郎养我呢。”燕戡搂着戚昔的要,笑眯眯地贴上去,“那就辛苦夫郎了。”
戚昔脸上故作的严肃被笑意取代:“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