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季允从宴会上回来,只觉得浑身燥热,一阵阵地头晕。无心阁里坐不住,便到园中吹风。走了一阵,听见身后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叫他名字。

他回头,蔡管事带着几名手下堵住他的路。

季允下意识要拔剑,可手上软绵绵的,才握住剑柄便被人夺了去。

蔡豪问他:“你不在宴上陪酒,跑这来做什么?”

季允理智尚存,倘若说侯爷让他回来休息,对方是不敢把他怎么样的。

但他说的是:“我……醉了……侯爷嫌伺候得不好,赶我回来……”

众随从哈哈大笑。有人道:“上次在锐坚营,我亲眼见他被侯爷扔在外头游荡,这次侯爷又把他赶出宴会,可见只是一时兴起,早就腻了他!”

“不就是陪侯爷睡过,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能让蔡管事都在侯爷那丢面子,这个贱种吹了多少枕头风?”

“侯爷那般风雅,哪看得上这个粗鄙卑劣的夏人?不如我们今夜就替侯爷除了这个祸患——”

蔡豪阴狠一笑,“拖进柴房,闷死。”

……

程放鹤在园子里转了一圈,也没见着他的美人,只得向侍卫打听。

侍卫却道:“他让蔡管事带人捉去柴房了。”

听见一个“捉”字,程放鹤眉头微蹙,又详细问了时间,估摸着差不多,才向柴房走去。

他判断蔡管事此举,对他的任务利大于弊。

反正季允是临川侯身边的人,蔡豪不敢拿他怎样,最多就拳打脚踢。这对未来反派来说可是必要的磨炼。

而如今,他这个侯爷从天而降,拯救了被虐待的可怜少年——这是什么感人肺腑的剧情!

程放鹤走近柴房,起初听见喝骂声和沉闷的击打声,他行走如常,直到击打声突然没了,他心下却一沉,连忙加快脚步。

魏清跑在前头,一脚踹开柴房的门。程放鹤看见里头,瞳孔骤然缩紧,高声道:“住手!”

柴房里,几个随从将季允按在柴堆上,用沾水的抹布糊住他口鼻,季允拼命挣扎,却无法逃脱禁锢。蔡豪则抱着双臂站在一旁,饶有兴味地观望。

随从们被喊声吓得脱了手。季允移开抹布,却连坐起身的力气也无,仰面朝天大口喘着粗气。

程放鹤夺过魏清的灯笼,挤进窄小破烂的柴房,在季允身边柴堆坐下,将人揽入怀中。

季允身上有股酒气,破烂的衣衫沾满灰土,眼神飘忽,面色因缺氧而发紫。他看上去神志不清,却紧紧抓着程放鹤的衣角。

一瞬间,程放鹤突然后悔,不该觉得未来战神被揍一顿是小事。

不过他也不会因此就自责,他看向那边跪的几人,蔡豪道:“侯爷,是季允他先……”

“闭嘴。”程放鹤冷冷道,“不管是何缘由,你们把本侯的人欺负成这样,本侯要在你们身上讨回来。”

他帮怀里人整理碎发,露出青肿的脸颊,“你们掌他嘴了?这得多少下才能打成这样?”

魏清凑过来看了一眼,“这得二三十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