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不知还有这种事, 是我平日里太不关心王爷了。”封离神色几变,最后一脸懊悔地摇头。
周泉是周昭宁的心腹,哪里会不知他们家王爷对七殿下的心意, 一听这话,很是替王爷高兴。
“是王爷平日里什么都憋着不与您说,怎么能怪您?”
封离轻笑,心想这人还憋着?这人满肚子男盗女娼, 在外头高不可攀凌霄花,私底下五彩斑斓孔雀屏,脸皮修得城墙厚。
如何腹诽不论, 封离嘴上却说:“可不是,所以我也不方便去问他, 只能问你。除了蜜饯, 王爷还有什么不喜的?”
“王爷不爱吃鸭肉, 不爱吃酸辣口的,还有特别绵甜的点心也不沾。”
封离想起周昭宁接他从国子监放学的那段时日,曾给他备桂花糕, 原来他自己是不吃的……心软就一瞬,下一瞬封离说:“我问过你的事你可别跟他说,我也是要面子的。”
“是, 周泉遵命。”
“行, 你下去吧。”
周泉告退,封离转身折返, 把装蜜饯的碟子换成四格小食盒,装四色甜口蜜饯, 装了个满满当当。
他一声冷哼,拍了拍手端上改头换面的托盘, 往大帐而去。
到了周昭宁面前,照例先喂药,这回他喂得特别慢,喂一口,便拿帕子给周昭宁擦擦嘴角,故意延长他喝药的时间。怕苦的人喝一口苦药都觉得难熬,一口闷能当场吐出来。而怕苦的人喝药都是一口闷,若是一口一口喂,反而叫他们煎熬。
封离偏就要一口口喂,不仅如此,他还要喂一口就停一会,让周昭宁有足够的时间回味这药汁的味道。
“皱眉头也没用,这药必须得喝。”封离佯怒,把碗底的药渣都倒出来给周昭宁喂了进去。
然后他就看到周昭宁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含进去的药渣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封离可不给他机会吐出来,立刻端出来旁边的四格小食盒,打开捻了一颗蜜饯便塞他嘴里。
“昨日我都忘了问你喜欢什么样的,今日带了四种,都试试。”
封离塞周昭宁嘴里的那颗蜜饯是枣脯,枣本就甜,经糖渍煮制后烘干,不仅甜度加倍,还绵软粘牙,对冲那药渣的苦涩味,周昭宁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差点没直接吐出来。
可封离正殷切地看着他,那眼神清澈纯粹得像一只摇尾邀功的小狗。周昭宁强咽了下去,他特意准备的,专门用来给他压一压药味,且这东西并非军中常备,说不定还是特意着人去寻的……周昭宁暗下决心,自己不能辜负他一番心意。
“是不是不喜欢枣脯?”
“喜欢的……多谢阿离。”
“那再吃几颗!”封离喜笑颜开,一颗接一颗往他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