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越过了清白的距离后, “早安”和“晚安”这样普通的问好都变得黏腻起来,只是在问候的时候附赠一个友好的拥抱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可不管怎么样, 每一次靠近殷楚玉,宁簌的心都会摆荡起来。她没那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本事, 面颊上攀升的绯意总能出卖她的心绪, 最后只能在殷楚玉藏着笑意的眼神中落荒而逃。
宁簌被撩拨得心神荡漾,很难沉下心来思考,自己对殷楚玉的爱意到底是出于什么。最近占据着她脑海的, 是那棘手的问题。甚至出差的前一天, 她还在论坛上询问——“如果女朋友性.冷淡怎么办”。当然, 每次回神后,她都红着脸咬着下唇,很及时地删除浏览痕迹。
只要看不见, 那就当没发生。
但一些不靠谱网友的回复,却深深地烙在她的脑海中。
什么提升一下技术、什么换个环境找新鲜感、什么来点小把戏刺激一下——
难道是她不行吗?可殷楚玉也不怎么样啊?所以她们都是因为菜鸡互啄的苦,没能体验那种“水乳交融”的飘飘然吗?
六月初。
宁簌去离家两个小时车程的S市出差。
离开前,心神荡漾,可相望无言。
千言万语最后酝酿成了一种期期艾艾:“我想晚上看看猫。”
殷楚玉只是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 说了句:“好。”
上班的时候能够千方百计地找机会摸鱼聊天, 但出差后,将拿下书稿列为第一要事, 宁簌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对待了。文学研讨会上,乌泱泱一群人。徐蕴如教授固然是她的目标, 但跟其余学者交好, 也是宁簌的任务,毕竟人脉九十力量, 得为未来做考虑。
家中。
殷楚玉接到一个电话,来自梁成君。
说剧本的事情,殷楚玉没有理由拒绝。她不耐跟梁成君交流,但在正事上,至少会拿出点态度,只是话语中始终泛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调,以及什么都无法入眼的倦意。
梁成君无奈到了极点,她不想止步于朋友,可现在这样子,似乎连朋友都做不下去。她吸了一口气,尽可能让声音温和:“我这儿有人推荐了个综艺节目,跟文物有关的,你有兴趣来当嘉宾吗?”
“没有。”殷楚玉不假思索地拒绝。
梁成君按了按眉心,她轻声道:“我听关老师说,你之前拍了很多支跟文物相关的短纪录片。”她以为在这点上,殷楚玉是会有兴趣的。
殷楚玉没回答梁成君的话,她问道:“还有事吗?”
拒绝之意不加掩饰。
她是拍过几支小短片,在跟宁簌相识的时候,她们的专业不同,但想要找到契合的点也很是容易。脚本、镜头是她把控的,至于解说词,尽数由宁簌操刀,她的文史涵养极为深厚。可就像她们朦胧的感情,这遽然而来的热火也眨眼间便熄灭了,只在她的电脑中留下几个无名的小视频。
梁成君的心中失落,她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来说动殷楚玉。她的眼前是一蓬冷灰,她试图将她重新点燃,可她的火种又太微弱。当初的宁簌是靠什么接近殷楚玉的呢?她有什么好?为什么能让殷楚玉为她动容呢?梁成君心想着,内心深处奔涌着一股对过去事的妒忌。
她没有再劝的机会,殷楚玉挂了电话。
“姐,心情不好吗?”一道身影从角落中蹿出,梁成君灭了一眼,认出来是前不久才认识的张奕霖。她蹙着眉头,没怎么搭理这小网红,可张奕霖不在意梁成君的冷脸,嬉皮笑脸地跟了上去。梁成君是小有名气的导演,有强大的后台。能在梁成君手里拿个小角色,也比继续当网红要好。她科班出身,走那条路也是无奈之事。
在张奕霖跟着梁成君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李蘅。她皱了皱眉,停下了脚步接听。在她跟李蘅同居后,鸡毛蒜皮的事情没完没了,李蘅总是拿她跟严昭和比较,怪她那天非要走进帐篷,被严昭和撞破。张奕霖觉得烦,这难道是她一个人的问题吗?她不想跟李蘅吵架,听她喋喋不休的输出后,嗯嗯地敷衍了两声,可李蘅越说越过分,话题莫名其妙的,不知道怎么拐到了宁簌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