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这是间无聊透顶的密室, 除了床上人手中薄薄一册相簿以外,连一扇能看远方的窗也没有。

这也是间完全独立、十分私密的房间,只有一张大得离谱的软床, 以及扭曲缠绕这人身体的银色锁链。

床面平整干净,另一人的痕迹几乎没有。

——是真没有还是被这人刻意清除了?

血眸挑剔地扫视四周, 像因奇异的第六感就开始捉风捕影的情人,她一个一个物什看过去, 近乎苛刻着要求它们这些死物就是死物, 不允许含带两人共同创造的情感,不允许留下任何一人的气息。

否则她会用些不太美观的手段一点一点削去上面残存的、不该有的、属于这两人记忆的痕迹。

到时场面一定不会好看。

好在一切勉强过关。

审判者纡尊降贵地停在床边,身影被小灯拉得又长又模糊, 像头藏在雾里狰狞诡谲的野兽。

她套着一副艳美优雅的女人皮囊, 却懒得掩饰凶恶阴毒的眸,直勾勾盯着床上人, 似是对方一个姿势令她不满、皮囊下蛰伏的野兽就该窜出来肆意撕咬。

这人慢悠悠合上相簿, 指间不知何时夹了张色彩分明的照片。

自然而然, 孟秋白的眼睛随那两根抬起的手指看了过去——

“!”

锁链声骤然响起,清冽、迅猛,那张单薄可怜的照片被丢弃, 幽幽飘在半空中, 被不知名力量分割成无数碎片。

这是一张暧昧至极的合照。

昏暗混乱的卧室里,两条不属于同一人的腿勾在皱着的床单上, 其中一条腿根处有一枚血色的痣。

它圆圆的、小小的,该是这具身体最亲密的人才能拥有的秘密,可爱又性感。

“……怎么气成这样?”

身上压了个不好相与的审判者, 着实不是一件容易事。特别是审判者的手还很不规矩地往她大腿摸去,仗着这间密室不会被直播间捕捉, 粗鲁极了,根本不顾忌被摸的这条腿是不是会痛。

疼痛让她的眼变得朦胧迟钝,迟钝到对身上人没有反应,被束缚的细白手臂轻轻缠住身上人的肩颈——

像一只收网的蜘蛛。

她身下的锁链就是那张虚伪的网,看似囚断了她的自由,实则在等一个自以为是的猎手,她有足够的自信能让这位猎手在网中停留足够时间,直到网收紧、再无逃脱可能。

唇瓣的轻触像目光纠缠后的余温。她睫羽半垂,眸光专注在比血眸柔软的唇上,被里面的冷白吸引,不住靠近,又点到即止。

在审判者带着浓浓不甘、极度不满狠狠扑咬过来时,身下人顺从地微仰起头,露出脆弱又漂亮的一截白软。

事实证明,跟审判者靠得越近,疼痛越明显。

喘息使她的笑断断续续,话音似是隐忍——但虚伪至极。落在审判者后颈处的那只手不断用力,分明在怂恿她的尖齿更凶更狠地咬上去,咬出鲜艳的血色才算完成任务。

“唔……别那么用力,等会你亲亲它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挖下它?”

另一只手慢慢抚上腿间的手,楚纤笑得漫不经心:“在你找到这里之前,玩得并不是很开心。”

“你知道你才是这个游戏的关键人物呢。”

身上人的动作停滞。

那只手毫不意外地摸到审判者腰间,嗓音轻柔,带着关切:“你受伤了?”

“……”

“伤在哪里?”

与面上陷于情事的温柔不同,她的手慢慢用力,指尖透过薄薄一层布料陷入软烂湿润的伤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