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请至顶层, 邀入一间窗明几净的静室。
前些日子就听说牧惜笙来了兰宜,但不好贸然去拜访,柴溢云一直在等待时机, 没想到这么快, 牧惜笙便主动来了。
她私下了解过牧惜笙的喜好,也知道金银玉饰打动不了对方,是以准备了最简单舒适的会面场所。
入座后, 牧惜笙颔首道谢:“柴老板有心了。”一派温润和婉。
柴溢云态度谦逊,不矜不盈:“在盛金也算没荒废,整日看人家待客,也留意学了些,牧老板不嫌我卖弄就好。”
牧惜笙缓声道:“怎会。”
说罢, 再不谈什么, 仔细品起桌上的果酒。
谈生意时, 气氛不能冷下,否则就不容易暖起来。
柴溢云连忙介绍起果酒来。
说话间, 她特别留意了旁边的牧管家,发现牧管家面容温静, 似是不存在般坐在一侧。
难怪能得牧惜笙如此器重, 牧管家真是个好助手。她将牧惜笙照顾的无微不至,却不露声色, 使得不良于行的牧惜笙从无后顾之忧,一般人轻易做不到。
私下她特地找到未命名侦探所帮忙调查牧管家, 重金花出去,只查到一个名字。
牧管家原名叫做牧蘅, 是牧音尘收山之作的备选女主。
再没了。
柴溢云已经构思了好几年,一心要往溪荷走, 牧家就是钥匙,既然牧惜笙不能轻易见到,总能疏通别的门路,哪知侦探所只查出这点信息,她甚至怀疑自己被坑了,但转念想到未命名已是国内最好的侦探所,便只当牧管家就是如此简单的人。
未命名给她的回信中说到,不一定每个人人生的变故都惊天动地,或许牧蘅只是遇到了一件旁人眼中的小事,就已备受打击,从而甘愿成为牧惜笙的影子。
这个说话有几分道理,柴溢云也就不纠结于此。
总而言之,牧管家不是能拉拢的对象,她只对牧惜笙忠诚。
她对盛金新出的果酒聊的头头是道,牧惜笙洗耳恭听,听完后道:“柴老板这儿的茶也是一绝,现有了果酒,更是如虎添翼。”
柴溢云哪里会听不出她的话外之音:“这两年盛金的客户变化也是有的,有如牧老板年轻有为的,也有…萧小姐和庄铃头角峥嵘,我更希望了解年轻人的喜好,盛金从一开始就是因为客户而存在,我总希望能够事无巨细满足大家。”
就像她当初选中秦荔来花厅演奏钢琴曲是一样的道理。
没有情意缠绵,没有柔和缱绻,如背景板愉悦众人,如影随形般的陪伴,这才是盛金的姿态。
在理念上,她有万分的诚意,却免不了刻意提起萧沉萸。
她真想知道,牧惜笙待萧沉萸究竟是什么心思。生日宴上何以会让萧沉萸那么显眼?
近日来,兰宜许多人都在猜测萧家与牧家的关系。
从萧沉萸破例进入沉浅大学、再到生日宴上的高调,一切都有迹可循。
假如萧家脱离兰宜前往溪荷,那兰宜又是孟氏一家独大,这让许多人开始不安。
当然,柴溢云不是。
她只想做生意。
牧惜笙轻笑,面容清透匀净,颈间的翡翠愈发惹目,光华璀璨。
“沉萸她也属意溪荷。”
柴溢云未见过牧惜笙有如此神情,说不上的清灵,又想到牧氏庄园修建了一座足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塔楼,柴溢云诧异到失神。
“牧老板的意思是……”
牧惜笙淡声道:“秦小姐在您这儿工作过是吗。”
柴溢云不明白怎么突然谈起秦荔,照实说:“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
牧惜笙道:“因为有人说了沉萸,她还生了不小的气。”
竟连这都知道,柴溢云犹豫了会儿:“是有这回事,但年轻人的想法我一向不懂的,也不知道秦荔为什么那么做。那时候她们还小,各自都克制不了脾气,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听说她们在沉浅大学相处的极好。”
语毕,她神情自若地观察牧惜笙的反应。
秦荔对萧沉萸的心思她多少猜出几分来,相比之下,牧惜笙才让她感到奇怪。
牧家是什么地位,牧惜笙所到之处都有众人簇拥,柴溢云想了许多办法都没能在她跟前混个脸熟,谁知今日人却主动上门,还有意无意提起秦荔。
是否牧惜笙并不喜秦荔和萧沉萸相处,得知她与秦荔有些交情,这才来此?
也不是不可能。
牧惜笙面不改色,仿若不在意,又道:“前些日子忙,没及时回复柴老板的邀请,今天闲暇,我就上门请罪来了。”
柴溢云讶然:“您要这么说,我就无地自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