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洲桥这一亲, 段嘉央清醒了很多次，仅限于没醉晕过去，林珂亲她, 她生气, 气完又要回去亲。
急不可耐, 似想报复她，又似想去打架。
夜晚的海浪声汹涌澎湃的敲打。
让她眼睛迷迷瞪瞪的, 在湖面萤火虫的照耀下瞥见了林珂颤动的羽睫，幽幽潺潺, 暗藏着幽静的月, 又似激动到无法安放的涌浪。
林珂亲了她几回，她也亲回去几回，嘴和嘴没分离过，林珂还捏了她的脸，段嘉央推开她, 之后醉倒在她的肩膀上，林珂单手搂着她, 蹭蹭她的脑袋，掌心落在她的脖颈处, 轻轻拍动两下, 段嘉央就睡着了。
夏日燥热，五月份穿上了短袖，老洲桥的风轻轻地吹, 薄薄的黑夜似参透了大气层，露出了平日肉眼不可见的璀璨宇宙, 湖面上的萤火在瞬间明白月亮属于星星，它们不再盲目的随着月亮迁移, 选择狂热的亲吻的湖面。
清澈的水，倒映着萤绿的湖里。
段嘉央半梦半醒间睁过一次眼，忘记有萤火虫的事，说：“星星掉河里了吗？”
“那是萤火虫，星星还在天空。”
段嘉央睡过去，林珂一个人看着夜空，揽着她的手臂酸麻，却不舍得放开，看着白昼来袭星星隐没在云层后逐渐熄灭光，也看到萤火虫从湖心往四周游去，越来越远，最后灭下一盏盏灯。
那像瞬间的时间变迁，又像缓慢的人生。
“没事的，小羊。”
她总这样哄她，酒精麻痹的大脑逐渐清醒，段嘉央听到浪的声音，白噪音一般吵闹却安神，她靠着她，嗅到不同于酒精的味道，干燥的，如扑进花田，很香，很想和她一直靠着。
她知道自己和林珂越界了。
天亮，段嘉央也醒了，一罐啤酒不至于让她断片，昨夜的一幕幕仿如电影回放，萤火虫、星星、月亮，真的好美好美，那个吻也是甜的。
自行车坐瘪了，段嘉央推着车出去，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她推累了，扭头狠狠地等林珂，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林珂不说话，手指摘了片叶子，颇有死性不改的模样。
夏季，老洲桥附近的荒田都长出了绿草，期间还夹杂着野油菜花，一株一株有她们半个身子高了。
空气里清新的野草野花香味覆盖着两个人身上味道不太好闻的味道。
被亲之后，段嘉央基本不跟她说话了。
林珂想跟她说对不起，她也狠狠地瞪回去，也不听林珂的解释，那天她给林珂买的牛奶，她一个人喝的啤酒，林珂怎么可能是喝醉了亲她，除非吃到了她嘴里的啤酒。
回忆到她亲她，段嘉央面红耳赤。
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知不知道她们是那种关系，知不知道！
段嘉央几宿几宿睡不着觉，晚上做梦，这次梦的不是什么高考成绩，梦到的都是林珂的唇，不是水蜜桃，就是草莓味的，淡淡的，很甜很甜，像夏天的冰淇淋，会有一点回甘。
梦醒望着天花板，会很失落。
林珂敲她的门，她也不开，回头她买了水果捞和酸奶冰淇淋块吃，两份，一份拿进自己房间，一份挂在林珂门口，后面想想觉得自己太放纵她，又准备出来拿走，隔壁房间把手空荡荡的，林珂拿到房间去了。
林珂会怎么吃冰淇淋呢……想想头晕，段嘉央不是什么老古董，经常能看到其他同学早恋接吻。
就是有点不好接受。
她老想忽略林珂不搭理林珂，又按耐不住去看林珂，喜欢她对自己示好。
有时她也忍不住关注林珂，林珂在阳台上晾衣服，她捏着switch出去假装打游戏，偏头往隔壁看，看着林珂穿了一件很长睡裙，直接到了腿，她看看自己的阳台，趁着她进屋把自己的睡裙取下来扔过去，等着林珂给自己送来。
要命的是林珂没给她送过来。
段嘉央又很不好意思要回来。
晚上，她再去伸着脖子看那边动静，看到林珂洗澡出来，头发湿漉漉的，胸口衣服湿透了，她心里更不好受了。
林珂喊：“小羊。”
段嘉央克制不住心跳，变得凶巴巴，“不许叫我名字。”害得我晚上又要做梦。
那时她不知道心动是从梦境开始。
白天里不敢越轨，夜里梦里无时无刻放纵。
*
林珂是她们那一届的状元，考得非常好，她的成绩不是成绩公布那天出来的，试卷改完，各大名校拿到成绩就开始招生，国内各大名校抢着打电话问她想不想去学校玩。
林珂手机来电就没有断过。
段嘉央羡慕的有点烦，嫉妒的牙都酸了，段力天很生气，他不知道段嘉央的成绩，一个考的名校争着抢，一个考得谱都没有，他看林珂横竖都不顺眼，觉得自己被她摆了一道。
紧挨晚挨的，到了放榜的日子。
段力天一早就家里候着，段嘉央很想磨蹭着晚上偷偷看，被她爸一直催，没辙只能把电脑打开，段力天叉着腰，把她赶到了房间，让她登陆账号，电脑进系统还有些卡顿。
很多人都在查。
转了一会，进去了。
段嘉央抿着唇，仔细看，不是很确信，又扭头看向她爸，再看一编成绩。
她手都是抖的，一连喊了几声爸，开心的蹦起来，指着屏幕说：“你看你看！我很厉害吧！”
段力天显然也没想到，他说：“差四分就600了。”
段力天的话刺到段嘉央了，段嘉央没在看她爸，激动地跳起来，想去跟人分享，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林珂，特别想喊她的名字，不知道林珂考了多少。
奈何段力天一直在她房间坐着说东说西，好歹等到他走了，再去阳台看林珂，林珂在卧室接电话，嗯嗯迎合着，应该是她妈打来的。
分数出来，段力天就要办喜桌，请他那些朋友来吃饭，主要是扬眉吐气了要好好炫耀。
“哎呦是是，平时比较低调，她这成绩一般般，没达到我心里的预期。”
“你这都六百分了，要求不能太高，就我知道的今年你女儿考最好。”
“哈哈哈哈。”段力天笑着，看到段嘉央下楼梯，坐直身体拍了拍桌子，“过来，这个单子你拿去填，看你要请哪些同学。”
段嘉央在学校人缘不咋好，她能写的只有贺笑，其他人她懒得请，想来想去，她问：“那林珂呢。”
“林珂，咋？我管她？”段力天利用完人，就差找个机会把人赶了。
段嘉央阴阳怪气地说：“她妈应该生了吧？男孩吧，啧啧啧，段力天恭喜你哦。”
“什么生了？我跟她分了。”段力天说。
段力天和林婉早掰了，段嘉央听到这事很惊讶，这事大家都知道，就她不清楚，段嘉央买完东西，立马去问管家，管家点头后，她只差跳起来了，段嘉央是特别讨厌林婉，记恨着那一巴掌，和毁了她的成年礼。
“真的假的？”段嘉央还不信。
跑去问管家，管家点头。
段嘉央咬牙，对着林婉一阵骂，她让佣人把家里的关于林婉的东西全扔掉，三楼的婴儿用品也要砸得稀巴烂。
段力天不阻止她，她考得好，那些东西也用不上，林珂站在楼梯看她跑来跑去的，手捏了捏衣摆，段嘉央并没有注意到她，楼下段力天斜了她一眼，那一眼无情、冰冷，是要赶她走了。
至于段嘉央怎么想……
林珂拿捏不准，
手轻轻地捏在一起，段嘉央，想她走吗？
她走了很有可能不能再回段家了。
段嘉央让管家买了很多好吃的，刷到朋友圈有同学出去嗨皮，彻底甩开学习的枷锁，她也买了三瓶鸡尾酒回来。
段力天由着她胡来，跟她说：“林婉走了，过两天林珂也得回去了。”
段嘉央在冰箱里找水果，听到这话顿了顿，想到林珂最近反常行为，哦，原来是准备走了，她妈妈来接她了，段嘉央说：“回去就回去呗，我还就自在了。”
看她乐呵呵的，段力天没多言。
段嘉央往嘴里塞了一颗蓝莓，坐在椅子上，往嘴里塞，不知道是不是冻了太久，她总觉得心窝处怪怪的，不舒坦。
林珂成绩出来挺吓人，理科状元，学校让她去一趟。段嘉央那天本来没事，林珂去的时候她也让司机送，说考得太好，老师也让她去一趟。
两个人坐在后座，谁也不跟谁说话。
林珂的确是去学校，段嘉央教室门了没开，她也跟着去教室里，八班，尖子生的班级，按着高考成绩段嘉央够格了，林珂坐下来，段嘉央往后退，她视线看向窗外，平时林珂坐在这里和她打招呼。
她喊她，她就回过神。
林珂说：“小央，你在骂我神经病，还是变态？”
段嘉央咬了咬牙，一个字都崩不出来。
屈辱，又觉得羞耻。
想到了那个吻，低低骂了声，不知道是变态还是神经病。
林认真的说：“神经病还有得治，能被药物控制，当变态好点，随性所欲一些。”
然后，她靠过来，说悄悄话一样轻声跟她分享自己的秘密，说：“嘉央，我决定当变态。”
段嘉央还没回过神，林珂的唇就落了下来，亲在她的侧脸上，段嘉央推她，好不容易有了一条缝隙，她骂她：“……林珂，你，你有病，你在这里亲我。”
“恩，因为我想亲。”
她的唇又缠了上来，亲得段嘉央招架不住。
很怕有人进来然后发现她们两个，门口还有监控，万一……万一被看到，段嘉央不敢往窗户那里探身体，担心她们的小恶劣被人发现了。
这次没有酒精的催化，段嘉央被她亲得头发发麻，清醒下，她试图反攻，却招架不住林珂的痴妄。
是变态，大变态。
但，她的心脏很快。
会忍不住回应。
她耳朵里想起一首不成调的曲子，分不清什么乐曲。
*
可是，她知道一件事。
这是藏在夏天的心动。
*
最怪的是，亲完，段嘉央发现林珂这个小变态根本不搭理她，在家里也只做自己的事，还恢复了以前的坏毛病，吃很多东西。
段嘉央不知道怎么办，总是偷偷的瞄她，又怕被她发现，逮着一件小事就吼她，俩个人喝牛奶，放在冰箱里，她都要歪歪唧唧说你别挨着我。
等林珂来移动牛奶，她又想，你快跟我道歉，偏林珂就是不说话。
弄得她一个星期做六次梦，五次伸手掰开她的嘴巴看她舌头，一次亲人家嘴巴，还有一次想着她失眠睡不着。
她半夜爬起来，偷偷去阳台趴在栏杆上看，被蚊虫盯了好几个包都浑然不觉。
偶尔，能听到隔壁梦呓一般轻声压抑喊她名字。她想窥探，又不敢拿着灯照过去。
自己的举动和她无二。
晚上桌子上很丰富，林珂也下来吃，看到蛋糕她轻笑，唇角还沾到了一点点奶油。
段嘉央最特别贱，凑到她耳边说：“你知道吧……你妈妈被我爸赶走了，现在已经不在我家里住了。”
林珂动作微微停，段嘉央抹了下脸颊，捏着鸡尾酒的瓶子站起来，对着大门举杯，“活该活该，活该！”
管家过来劝她少喝点。
段嘉央吸了吸鼻子，“我已经成年了。”
年龄是成年了，心智还介于成熟与不成熟之间，性子有些小孩样儿，把一瓶鸡尾酒喝完了。
段嘉央胆子贼大，九点半回房间，她从阳台上翻过去到了林珂的房间，林珂穿了她的睡衣裙子，手里还拿了一条小内内，林珂看到她立马把内衣往被子里塞，用身体挡着，可身上挂着她的睡衣，裙子到膝盖，吊带勾了着她的肩膀，露出两条腿，明晃晃的……段嘉央眼睛根本移不开落在她胸口前。
林珂手遮着挡了两下。
段嘉央眼睛微微亮，从阳台走过去，悄悄靠她身边，说：“林珂……你怎么像个变态一样。你怎么可以亲我……亲完还不跟我说话。”
林珂不说话，闷闷的。
段嘉央又哼两声，在房间里摸来摸去，靠着她的梳妆台，说：“你妈被我爸赶走了。”
“你亲我这件事，你妈知道吗？”段嘉央问了发觉，自己好傻，林珂怎么敢跟她妈说，她说：“小心我告诉你妈。”
林珂撅了一下唇，“你……你别跟她说。”
段嘉央心里有些气，果然林珂还是要跟她妈走，她眼睛瞟来瞟去。
她眼睛盯着林珂看，看到她的樱桃红般的嘴唇，只觉得甜诱甜诱的，她微微靠过去，嗅到她身上沐浴露的香，她亲了亲林珂。
“你上次亲我了，我亲你一下怎么了？”
可段嘉央没想到她的嘴那么甜，比梦里还要甜，不知是被胜利激动的，还是被梦境催化的，她捏着林珂的下颚，在她唇上辗转吸允。
段嘉央跪在床上，狠狠亲着她。
林珂推了她两下，段嘉央拽着她的手继续亲，越不给亲，她就越去亲她。
她察觉到了林珂不开心，林珂拒绝她，她亲一下，林珂就会平静片刻，她从捏林珂下颚，又捏到林珂的腰，在她身上闻到了自己的气味。
想到那天林珂亲她的样子，又多亲了两下，舌往她唇里钻，问她：“你是不是天天想这样跟我亲？”
林珂摇着头躲开她，段嘉央说：“你别撒谎了，我有一天晚上翻过来，看到你抱着我的睡衣叫我的名字，你当时在干嘛……”
林珂背脊僵硬，段嘉央继续亲她，她的眼睛睫毛湿漉漉的，外面黑漆漆也没有开灯，林珂躺在床上枕着暖粉色的枕头，段嘉央跪着在床边盯着她，很恶劣又很有探索欲，她再亲林珂，听到嘴里发出难以抑制的嗯嗯的声儿，段嘉央晚上老做梦，总是梦到这样的场景，可林珂比梦境的模样还要媚。
段嘉央也是无意蹭到了她的裙摆，段嘉央睡衣一般只到膝盖，她斜着往下看，林珂不给看，手用力捂着，段嘉央就要看，把她的裙摆往上撩。
“很丑。”
段嘉央俯身就吻了上去。
林珂的猛地往上抬，额头抵着床头，腿不受控制的颤动，说：“段嘉央，我妈可能会带我走。”
段嘉央微微顿，哦了一声。
段嘉央吻着她腿上的伤疤，一条一条，被她吮在唇间，偶有抬头，对上了林珂湿雾雾的双眼，她咬了下去，林珂还没来得及穿小件，腿只抖，手紧紧压在自己的眼睛上。
这一夜可能注定要发生什么事，亲完已经停了，段嘉央唇干去拿乳酸菌喝，上楼就听到林珂电话响了，林珂接了，林婉在里面骂段嘉央，贬低她，痛斥她，让林珂毁了她。
段嘉央靠着门，咬着吸管。
她手里还拿着冰镇西瓜，她吃了一块，再走过去，手指冰凉地捏在她的身上，林珂一哆嗦，段嘉央恶劣捏林珂的手臂，她的腿，林珂的手就松开了……手机掉在床下，林珂只躲，段嘉央往床上爬，“你妈妈刚说我是贱婊子生的耶……到底谁更婊？”
她的唇压上去，又亲，唇热，手冰，冻得林珂只发抖。林珂没反抗，任由段嘉央胡乱采撷，段嘉央不得章法时，林珂手压在细腕子上，不偏不倚的按进去。
等回过神，段嘉央脑子先空白了许久，激动又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