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和欲望交织, 白蛇的鳞片炸开,露出柔软的皮肤,金黄色的竖瞳像波涛汹涌的海底, 幽深危险。
她死死盯着怀里的人,信子“嘶嘶”地舔着她的脸, 尖利牙齿分泌毒液, 想嵌进那截细颈上跳动的脉搏。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我,你是第一个!”
风清咬牙切齿, 蛇尾使劲摆动, 不停地绞紧, 纤凝的眼神已经涣散了, 她失焦地盯着天花板, 一副灵魂完全被抽空的样子。
“蛇蛇……”
她伸手抚摸白蛇的脸,手指划过冰凉的细鳞,眼里充满了爱意。
好漂亮的蛇蛇,得想个办法据为己有。
风清垂眸看她,眼神略有波动,很快又恢复成了冷然的模样,没有一丝温度地盯着她。
蛇是冷血动物, 她本就是这样。
黄金瞳孔俯视着身下的人,蛇信不断探出, 不知道在嗅闻什么, 尖牙变得更加锋利,末端比针尖还细。
“漂亮蛇蛇。”
纤凝小声嘤咛, 声音软糯沙哑, 像温热淋在风清心上,霎时连褶皱都抚平了。
风清淡眉头一皱, 竖瞳更加冷厉,蛇尾变大的同时,张嘴咬向纤凝的脖子。
我已经看穿你的把戏,不会再上当了。
饶是心中愤恨,风清还是在牙齿刺破皮肉的时候,收回了分泌的毒液。
可就这么放过纤凝,她又心有不甘,只能把牙齿深深地顶进去,连根没入。
纤凝痛得变了脸色,还是不忍心苛责风清,抱着她的脖子轻抚,小声地安慰:
“我的乖宝,怎么又不开心了?”
风清不想听她的花言巧语,幻化出手捂住她的嘴,牙齿深陷在她的脖颈许久。
初始的疼痛过后,纤凝就习惯了,倒是那变大的蛇尾更让她在意。
“我很可笑吗?嗯?”
找不到她,家里现在肯定乱成一锅粥了,为什么要把好好的蛇带回来。
她是蛇族公主,不是外头随便就能买到的普通蛇,还想让她当宠物,该死的女人!
人类果然都是奸诈狡猾,自私无情的东西。
风清上半身幻化成人形,牙齿变短之后,被咬破的地方冒出血来。
舌头还保持着原样,蛇信将血珠卷进嘴里,在那截细嫩的颈项上吮咬厮磨,留下深浅不一的红莓。
纤凝呜咽着挣开她的手,张着嘴唇喘气,唇瓣被折磨成了艳红色,像沾着露水的桃花,娇嫩无比。
她的眼睛依旧不聚焦,睫毛被泪水浸湿,漆黑的瞳仁洗过般发亮,像刚出生的幼鹿,大眼睛里装满了无辜。
风清本不想对她有任何的怜惜,看到这幅旖旎的景致,心却不由自主地悸动。
果然,人类就是手段高明,连狐族的魅术都能无师自通。
正在气头上的蛇蛇不愿意承认自己被吸引,找了个自我安慰的借口。
脑子里刚炸完烟花,又成了颠簸的小船,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随风摇摆,她想抓住些什么,终究是徒劳。
纤凝累得说不出话来,在令她害怕的场景来临时,紧紧地抱住了风清。
风清眼神一变,面色柔和了许多,下意识地往她耳畔蹭了蹭。
纤凝还没缓过劲来,蛇尾又缠了上来,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望进那双金色的竖瞳里。
风清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唇齿纠缠,纤凝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任由对方撬开她的牙关,蛮横地掠夺她的空气。
“蛇蛇,不能再……”
风清咬住她的嘴唇,让她无法再说下去,又是一番缠绵之后,她缓缓说:“我叫风清。”
“风清?唔……风清……不要……”
风清自然不会听她的,她扣着纤凝的腰,恨不得把她嵌进身体里。
不许逃,这是你欠我的。
既然敢骗她,就得承担相应的后果。
既然是惩罚,自然得她说了算。
……
纤凝沉沉地睡过去,眼角漫着殷红,似是被欺.负得狠了。风清盯着她看了许久,起身离开。
她抹掉了纤凝的记忆,从今以后,她们就是陌生人。
心里有些憋闷,大约是这房子太小了,空气不流通,等出去就好了,她这样想。
“咔哒”一声门关上,纤凝还沉浸在美梦里。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直到不断响起的门铃声,把她吵醒。
纤凝从被子里探出头,摸了半天摸不到手机,她顶着被子坐起来,脑子发懵,好半天才清醒过来。
嗓子干涩刺痛,好像大叫了一夜似的,四肢也酸痛无力。
最近怎么老这样?她嘟囔一句,赤着脚下床,从地上捡起手机,走到门口点开可视电话。
段淳风站在门口,一脸怒不可遏,想来是一直晾着他,面子挂不住了。
纤凝毫不犹豫挂断,装作家里没人。
都要开始新生活了,谁还要跟他虚与委蛇?
段淳风本来就不把纤凝当女儿,只一味打压她,pua她,让她当个合格的工具,这工具之前都用得挺顺手的,最近却突然不听话了,他自然要来一探究竟。
本来以为她只是耍小性子不接电话,没想到竟然把他拒之门外,真是翻了!
时间越久,段淳风越生气,他开始不顾形象地砸门。
“段纤凝,我知道你在里面,赶紧给我开门!”
纤凝幻视某部电视剧里的场景,差点笑出声来,不过她可没那么蠢,会上赶着触霉头。
他愿意喊就让他喊,看到时候丢人的是谁。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这门她也不开。
“段纤凝,翅膀硬了,竟敢不听你老子的话!你信不信我砸烂你的门?!”
砸就砸呗,反正不是花我钱买的。
纤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坐在客厅沙发上欣赏破防男的表演。
只要她没道德,别人就绑架不了她。
段淳风气得不轻,声音越来越大,“段纤凝,你个不孝女!我供你吃供你喝,让你过这么优渥的生活,你连门都不让我进,信不信我让你一无所有?!”
纤凝稍微坐直了身体,然后又瘫了下去。
钱在她的独立户头上,除非段淳风用特权对她赶尽杀绝,不然她到哪里都活得下去。
活爹,你就喊吧,有人能制得住你。
过了一会儿,保安来了,说有人投诉他扰民,段淳风一天之内吃了两次瘪,对保安的态度特别恶劣,被请了出去。
纤凝从猫眼往外看,果然,00后整顿职场。
管你是不是经常上电视的首富,只要你妨碍了我的工作,照样赶出去。
就是不知道段淳风会怎么对待这两个保安,毕竟他最在意的就是面子。
耳根子清静了之后,纤凝突然感到一阵疲惫。
明明什么都没做,还睡了十几个小时,身体就是提不起劲来。
脑子也空荡荡的,好像忘了什么似的。
努力回想,记忆深处依旧一片空白。
“算了,既然记不起来,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洗漱之后,她为自己准备了一份午晚餐,筷子刚拿到手里,手机就响了。
看着来电,纤凝轻轻挑眉,段玥找她?倒是稀罕事儿。
她对原主说不上,也没那么坏,在家也是把原主当佣人使唤,只是做得没有段淳风夫妇那么明显罢了。
纤凝犹豫了一下,接起电话,她想听听“姐姐”要跟她说什么。
“段纤凝,是你让贺兰逾来找我的?”
段玥的语气很冲,看来她并不期待跟贺兰逾在一起。
也是,她花心爱玩,到处都是蓝颜知己,像贺兰逾这样的,几乎每个国家都有一两个。
生性风流,花心滥情,又怎么肯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对,是我告诉他的。”纤凝直接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