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惊呆了:“这,你真的是我见过最神奇的攻略者,那个心狠手辣残忍无情的楚迟思哪儿去了,怎么还没有刀了你?”
唐梨:“可能,因为我比较可爱。”
系统嘀咕着说:“真是太奇怪了,我们起码有差不多几万的攻略者,全被她一个不落地杀了个遍,怎么独独对你就这么心软?”
唐梨:“可能,因为我的嘴很甜。”
系统:“…………”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算了,你先加油应对着这个场面,有事随时喊我。”说着,系统便缩小了屏幕,不过耳畔隐约能听见些声音。
唐梨目光沉了沉,估计系统绝对一边盯着屏幕,一边去向她的上司,也就是管理员通报情况去了。
就在这时,身上的人也动了动,一缕长发从肩头滑落,带着零星的香气,坠落在唐梨的怀里。
说实话,楚迟思真的很轻。
唐梨仰面倒在地上,被她整个人压在怀里,也没有感受到太大的重量。
比起那个被自己勤勤恳恳每天投喂,养得白白嫩嫩,还很匀称的楚迟思来说,现在的她太消瘦了。
玻璃一样,轻易便能折断。
看着楚迟思的眼睛,唐梨一僵,几乎是下意识地念出了每日任务的台词:
“迟思…你就这么不舍得我么?”
这该死的肉麻台词,唐梨说完就彻底后悔了,恨不得把自己舌头给咬掉。
谁料,楚迟思只是笑笑:“嗯。”
她的手心柔柔贴合着面颊,纹路一点点辄过皮肉,一点点揉碎了坚冰,揉碎了所剩无几的理智。
楚迟思垂着睫,嗓音密密地织成了网,融入血肉中,嵌入骨骼里,将她囚困其中:“是啊。”
“我真的…很不舍得你。”
楚迟思坐在唐梨身上,膝盖抵在腰间,墨色长发顺着肩膀倾泻而下,蔓开一阵幽然的凉意。
她轻声笑着,又轻声说着:“我已经…很累了,我已经不想在思考怎么了。”
完整亦或是破碎的,都不重要。
那些玻璃般的情感,那些丝线般的理智,连起来,穿起来,为她拼凑出一个支离破碎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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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敏锐而纤细,她会去留意那些藏在细节里的东西,说话的习惯,小小的动作,寻常的表情,爱吃的东西等等。
所有的小碎片集合起来,拼凑成一个能给予她温暖与关怀的身影,一个模糊却完整的圆形。
于是情感说,你应该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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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无情而冰冷,她会去计算概率,去估算结果,三万次的数据被层层拆解,层层分析,再将所有已掌握信息也纳入公式中。
最终得出一个微乎其微,在运算中可以忽略不计的概率,斩钉截铁地切断了所有选择的分支。
于是理智说,你绝不能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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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许,理智与情感本身就纠缠在一起,三万次的记忆潮水之下,心中的天平摇摇晃晃,谁又能分得如此清晰。
“其实…我已经快要认不清了。”
她整个人弯下身来,手心触碰着唐梨的面颊,声音轻似呢喃:“不过,都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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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留住她,绑住她,
不要让她走,不要让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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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垂落下来,似拉起了一张细密的帘,遮挡住室内的光线,只余下一片疏淡的黑暗。
楚迟思靠得很近,微热的呼吸一下下打在唐梨面颊上,她像是要吻上来,可是到最后都没有。
她只是笑着,看着自己。
唐梨认得那个眼神,那是被逼到绝境之后,退无可退,站在万丈悬崖之上的眼神。
她眼底没有光,只有灰烬与荒芜。
哪怕只是河流中一块腐朽的浮木,雪崩中一条干枯的枝叶,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死死攥紧,绝对不会放手。
唐梨再也忍不下去了。
她用了些巧劲,反剪住楚迟思的双手,一把将对方推开,力道不轻不重,让对方无法挣脱。
楚迟思一愣:“??”
楚迟思虽然经验丰富,可哪里是多年专业训练之下,技巧与经验叠加之人的对手。
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两人位置陡然反转,下一秒,楚迟思瞬间便被压到了毯子上。
唐梨架在了她身上,眉睫微微凝起,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楚迟思,看起来有些生气。
楚迟思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咬牙说:“喂!…你在干什么?”
唐梨看着她,抿了抿唇。
双手都被人扣在头顶,唐梨稍稍弯下身子,影子似铺天盖地的黑纱,将楚迟思尽数笼罩在怀里。
唐梨轻声喊道:“迟思。”
位置交换之后,这次唐梨成了掌控方,她成了高位者,将楚迟思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
可唐梨的心里清楚:
她永远只是她的小狗罢了。
无论怎样都可以找到路的,不依不饶来找她的,可怜巴巴等她回家的小狗。
“楚迟思,你要想清楚。”
唐梨一字一句,声音清晰有力。
“你还在发烧,意识并不清醒。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上都处于很脆弱的状态。”
那双手修长而有力,骨节明晰,就这样紧紧扣着楚迟思,镣铐般禁锢着她。
楚迟思勉力挣扎了一下,可却毫无作用。
手腕在她掌心间蹭着,蹭到了些许滚烫的温度,一下子烫着了她,皮下仿佛有火在烧。
楚迟思勉力仰起头,眼中尚且蒙着一层水雾:“不,我很清醒,我很理智。”
“你放开我。”她声音冷得吓人,平静一如,“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
唐梨架在她身上,柔顺的金发自肩膀垂落,有几缕扫过楚迟思面颊,如羽绒的尖尖,一点点抚过肌肤。
唐梨皱眉看着她,浅色的睫拧起,从未有过的严肃:“真的吗?”
“我从你眼睛里看不到任何东西。”
唐梨叹了口气,神色缓和了些许:“我看不到爱意,看不到怜惜,甚至看不到我自己的脸。”
她苦笑着,满是自嘲:
“你只是想抓住什么,什么都可以。”
楚迟思下颌绷得紧紧的,也不说话,有些凶狠地瞪着唐梨,水雾从下眼眶蔓上来,遮盖了视线。
“楚迟思,你脑子聪明,你好好地想想,”唐梨轻声说着,“你真的确定,这是你想要的吗?”
【你真的想要这样吗?】
楚迟思一怔,她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嗓子里干干的,哑哑的,什么都说不出口。
梨花淡香在空中静静涌动着,不激烈,也不湍急,就像是她的目光一样,沉默而又安静。
楚迟思颤了颤,那个根植于脑海之中,一点一滴缓慢增加的【概率】再次跳动起来,数值变化着、变化着,却又悄悄停下了。
就这样沉默片刻,楚迟思不挣扎了。
她垂着头,泄了气一样,任由唐梨这样制住自己,将头偏到了旁边,赌气般不去看对方的脸。
唐梨一直密切留意着她的神色。
握着腕间的手松了点,褐金长发密密地扫过肩颈,一如那个人温柔的呼吸:“好些了吗?”
楚迟思垂着眉,点了点头:“嗯。”
唐梨松开了手,将楚迟思也给拉了起来,然后顺手拿过一张小毯子来,披在了楚迟思的身上。
两人都是披头散发,看起来都有点莫名的狼狈,就这样面对面,坐在柔软的地毯上面。
气氛一时有点小尴尬。
楚迟思眨了眨眼,忽地有点委屈,她揉了揉手腕,小声说:“你弄疼我了。”
唐梨一下慌了,连忙靠过来些许,询问说:“对不起,伤到那里了,给我看一下?”
楚迟思披着那条小毯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她剥开一小条缝,伸出一截细腻柔白的手腕来。
刚才被那样一勒,手腕间果然留下了点淡淡的红痕,并不深,宛如花芯深处间的颜色。
色泽昳丽,巧巧地勾住心尖。
唐梨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腕捧起,看着那一道红痕,又心疼又自责:“真的…对不起。”
她手心很烫,又暖,贴合着肌肤时,能触碰到那一阵令人怔然的暖意。
楚迟思垂着睫,向她靠过去些许。
唐梨低头查看着伤口,没有注意到楚迟思的动作,她抚过那一道浅浅的红痕,慢慢地揉了几下。
不疼,却有些痒痒的。
楚迟思已经挪到她身旁来了,下颌架在唐梨肩膀上,嗓音软软地落在耳廓里,听起来像是撒娇:“好一点了。”
“我去帮你拿药膏,涂上之后会好的快一些。”结果,唐梨一偏头,就看见个挨在肩膀上的人。
她声音都颤了颤,“…迟思?”
楚迟思闻声仰起头来,披在肩膀上的薄毯跟着滑落了,露出那细白似雪的肩头。
丝绸睡衣簌簌垂落,漾开一阵薄薄的水色。室光透过那单薄的衣裙,隐隐绰绰描摹出她身体的轮廓。
那掩不住的欲与色里,暗香静悄悄地涌动,逐渐缠绕住唐梨的呼吸。
她趴在肩膀上,就那样绵绵贴合着唐梨,那堆积而起的细雪,仿佛就要这样全扑在怀里。
唐梨声音都哑了:“迟思!”
偏偏罪魁祸首尚未察觉发生了什么,她歪头靠在唐梨的肩膀上,指尖勾起一缕她的长发,拨弄了几下。
“你怎么了?”楚迟思凑近了一点,指尖点了点她的耳廓,将那软骨微微压弯,“你耳朵好红。”
几缕温热的呼吸吹进耳廓,仿佛穿透了鼓膜,在她胸膛之间融化。
唐梨心说这不废话,我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迟思你再靠近一点,我都可以直接变成烧烤架,给你烤几个梨子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