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是……我初中第一次给他们做早饭的时候。”

顾言一深呼吸。

手痒了,但不能抽自己,又不敢说重了话,魂魄一副玻璃心肝,情绪上来了一整天都在自己的脑子里哭的话,他保不齐会拿个锤子朝自己脑袋敲下去,一了百了。

“后来虽然开学了,我也没有辞掉酒吧的工作,因为老板实在给得太多了……”在满足自己日常开销的基础上,甚至还能每个月打点钱回家。

当然,这话他不敢再说了,害怕被骂。

自从他开始补贴家里后,父母对他的态度有所缓解,这让魂魄孤独的心灵得到了一丝慰藉。

“后来,我在打工的时候,被去酒吧的经济公司的人看上,他们让我去面试,我没多想就去了。不都说娱乐圈赚钱多吗,我去面试后被选上,他们让我演了个打酱油的角色,还是豪门阔少呢,才去了一个星期,就拿到了五万块钱!”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有些兴奋。

回想那次拿到报酬后,他自己留了一万在身上,把四万块钱拿回家的时候,父母的表情又惊又诧又喜,直赞自己有出息,父母没有白养他云云。

自己当时是什么想法?爽快?得意?扬眉吐气?

想起那段不堪的回忆,魂魄只觉得当时的自己简直傻得离谱。

有的人是永远养不熟的白眼狼,对你和颜悦色只是为了从你的身上攫取更大的利益。

可当时的魂魄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打脸”了父母,证明了自己不是没用的人。

自那之后,他几乎所有的拍摄收入和代言收入,都交由父母保管了。

顾言一听着他的倾诉,连翻白眼的想法都没有了。

魂魄还没毕业就在娱乐圈里闯荡,在大学要毕业的时候,终于拿到了一个能饰演男二的机会,他高兴地和父母弟弟分享这件事,谁承想,过了没多久,他就出事了。

那会儿他白天为毕业论文抓秃脑袋,晚上为了研究剧本熬夜研读,根本没时间去什么酒吧,况且他一直以来也没有去酒吧的习惯。

因此当营销号爆出他半夜现身同志酒吧勾搭男人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谁懂啊,关于自己的事还要通过新闻才知道的那种无助。

出事后,他代言的几个品牌方纷纷要求解约,并勒令他按时归还违约金,在对方把违约金数额发给他的时候,他又懵了。

谁懂啊,一个品牌税后到手五十万的代言费,为什么违约金有千万啊?

他哆嗦着去问经纪公司,却被毫不留情地赶出了总监的办公室,还被同行嘲讽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他那个时候才知道,每个品牌给出的代言费都不低,可大半都被经济公司侵吞,他只喝到一口肉汤。

万念俱灰的他想回家找父母商量,让他们暂时拿出自己这几年攒下的钱来应急,回到家后等待他的,却是已经人去楼空的房子。

那房子甚至已经被挂到了售房网上售卖。

魂魄彻底傻了。

他再缺心眼也知道,自己被父母和弟弟抛弃了。

“我……我真的太难过了,我平时对他们掏心掏肺,他们竟然就是这么对待我的……整个房间都被搬空了,只有弟弟房间的地板上放了个他不要的小草人,我太伤心了,哭着拿上那个草人走了……”

顾言一抓到了疑点,问他:“什么草人?”

“就……一个普通的草人?稻草扎的,还挺紧实,头和四肢被修得圆润光滑,还怪好看的呢。”

顾言一现在确信了,这具身体的原主不是缺心眼,也不是装傻,他是真傻。

“你知道草人这种东西大多用在巫蛊之术上吗?”

“我……我该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