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婶一脸神秘,堆满皱纹的脸憋着笑,皱成一朵菊花儿。
“怎么着?”小二好奇,贴着脸问。
“谁知道红颜竟是蓝颜,此阿蛮非彼阿蛮,那层衣服皮褪下,竟是带了把儿的!”
“哈?还有这事儿?”小二讶道。
“哎呦喂,还有更有意思的呢。这蓝颜祸水也不是别人,正是永宁王,天家唯一的亲弟弟!”
刘婶笑得直抹眼泪,葱花的辣子沾到眼睛上,边笑边流眼泪。
“呦,这事儿说稀奇也不稀奇,谁不知道永宁王风流,这回可真是玩出花来了!”
小二听得眼睛都瞪圆了,两人登时笑做一团,乐得直拍菜板子。
小二和刘婶笑得正欢,身后的白衣人却不知为何被酒呛得直咳。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这事儿就是昨晚的事儿,怎么才几个时辰就传得这么离谱了?
幂篱底下的一张俊脸被谣言气的五官乱飞,拳头猛地锤上桌案,却将那桃花酿碰洒了,哗啦一下将人衣衫浇了个透。
小二惊诧地回头,眯着眼睛打量傅良夜,压低声音问:
“那郎君干啥呐?怎么瞧着脑瓜子不太灵光”
“不晓得,准是你那酒太冲,上头了。”刘婶皱皱鼻子。
……
若是这二人知晓这玩笑话都叫正主听了去,怕是今儿个就连夜收拾摊子逃难去了。毕竟市井传闻中的永宁王,不仅是个流连红尘的风流鬼,更是个睚眦必报的阎罗王。
阎罗王愁容满面地挤进市井人群中,躲避着到处乱跑的小孩子,暗自决定以后次次出门都要随身带一本黄历。
*
一炷香过后,永宁王府€€€€
傅良夜换了身月白长衫,吩咐下人备了马,顶着午后灼热的日头出了王府。
今日在街上传言中的“前太子”€€€€王皇后之子傅良辰,早该在七年前就化成灰了,谁知道最近这几日竟死灰复燃,在商贩小卒口中从灰堆里起死回生。
傅良夜对坊间流传的类似皇室秘辛早已司空见惯,那些也无过是街头巷尾的闲谈,不必多心。
可最近这流言,却是让人不得不再重新关注起这七年前的旧事。
这流言最初是在谢阿蛮口中听到的,时间也不过是初夏。
那传说道,南户山有猎人射下一只大雁,从其腹中剖出素帛,日光一照,帛上竟然显现了一行血字:
天子不忠不孝
先太子含冤返魂
冀州疫病四起
这传言过于离奇,傅良夜只当是民间杜撰的玩笑话,并未深思。
后傅良夜进宫面圣,将流言随口一提。未料得皇帝听后,将案上正展开的一卷折子抛进他怀里。
永宁王平日素不参政事,不知近日朝中大事。
原来冀州知州李禀恒,千里迢迢给皇帝递折子,直言冀州生了怪事,且隐隐有泛滥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