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勉瞥他一眼:“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找不到洛白溪!到处都找不到!”喻季灵焦急道:“他不会没从密道里出来吧。”
左明非眉心动了动,他下意识看向喻勉,否认:“不可能,他说他会提前进入密道。”
喻季灵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莫衷一是地望着喻勉:“可城民里没有他,会不会是…遇到什么意外了?还是说…王太后发现了他的身份,把他给…给那个了?”
喻勉心里一咯噔,以洛白溪的头脑,即便被囚禁着,还能蛊惑小姑娘来通风报信,所以不可能摆脱不了王太后,这也是左明非如此放心他的理由。
可他若是还活着,为何到现在还不出现?
喻勉与左明非两两相望,此时此刻,两人多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意味。
晚上的庆功宴上,全军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只有喻勉和左明非的心情异常沉重。
喻勉为人冷淡,且受了伤,因此前来敬酒的将士只有寥寥几个。
但左明非闻名天下已久,且他一贯温润随和,而且看起来与喻勉关系匪浅的样子,于是被将士们起哄着喝酒。
左明非不加推辞且仪容卓然,他温文尔雅地端起酒杯,与将士们融洽共饮,且他有意为喻勉拦酒,不知不觉间,酒瓶空了一大半。
“左大人不但是真君子,也实乃为真汉子!”吴懿豪爽地笑出声。
“左大人海量!”
“海量啊左大人!”
主位之上,喻勉一瞬不瞬地看向左明非。
左明非虽然神色清明,但他起身又坐下的瞬间有些虚浮,心知左明非是个有分寸的人,所以喻勉在一开始并未出声阻拦,但一晚上下来,喻勉发现左明非在端方之余,还有些放任的意味。
带头起哄领酒的是吴懿,吴懿正豪迈地饮着酒,忽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有种野兽盯上般的毛骨悚然,他下意识回身,正好对上喻勉两道冰冷冷的目光,吴懿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他猛烈地咳嗽了几声,然后打着哈哈道:“行了行了,左大人是读书人,弟兄们差不多得了,走走走,去找凌隆凌乔那俩小子,他们看起来像是海量的主儿。”
凌隆凌乔一左一右地护卫在喻勉两侧,听到吴懿的话,两人不为所动地站着,任凭别人如何邀请也不松口。
最后,喻勉淡淡道:“本官有伤在身,不便饮酒,凌隆凌乔,你们代本官陪诸位将军喝个尽兴吧。”
两人抱拳:“是。”
临走的时候,凌乔悄声问凌隆:“哥,主子什么意思啊?”
凌隆一脸平静地说:“将吴懿将军他们喝趴下的意思。”
“啊?那为啥不一开始就让我们去?”
“因为那时候公子还没被灌酒。”
“哦。”凌乔恍然大悟:“主子在替公子抱不平啊。”
耳边的喧嚣声似乎散了些,冷意逼近身侧,熟悉的体温几乎将左明非整个人笼罩住,左明非眯眸抬头,看到了喻勉站在自己身侧。
喻勉注视着满脸清明的左明非,伸手抚摸他的鬓发,轻声问:“我是谁?”
左明非唇角升起笑意,偏头在喻勉掌心蹭了下,似乎觉得有趣地反问:“你是谁?”
喻勉撩开衣摆坐下,漆黑的眼睛仍旧注视着左明非,“真的醉了?”
“嗯,醉了。”左明非含笑望着喻勉:“我看看醉后能不能见到乐章。”
“见到了吗?”
“他不愿意见我。”左明非垂眸注视着酒杯,“…也许,他心里对我是有些怨怼的吧。”
“何以见得?”喻勉顺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