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明非兴高采烈地握住了,瞬时,从喻勉手心里传出的暖意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湿漉漉的衣物像是春回大地一般,先是干了起来,然后轻飘飘地浮动在空气里。
左明非新奇地打量着自己的衣袍,他顺着鼓动起来的衣袖看向喻勉,喻勉的衣衫倒没有他这么浮动,在这股强大的内力下,左明非看着巍然不动的喻勉,蓦地想起那一句话。
巍峨若玉山之将崩。
少时父亲教他诗文,他只晓得这句是夸人的话,此时此刻,他倒咂摸出这句话的意趣来。
左明非歪了下脑袋,星眸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喻勉。
喻勉也凝眸望着左明非,他觉得左明非歪头那瞬间像只狐狸幼崽,狡猾又不失天真。
“我到今天才晓得,内力原是这样用的。”
调侃的笑声从旁边传来,喻勉斜了一眼过去,他看左明非的衣服干的出不多了,索性收了手。
白夫人款款而出,对左明非福了福身子,含笑道:“左大人安好。”
左明非看她行礼行得好看,也学她福了福身子,友好道:“姑娘好。”
白夫人噗嗤笑了,她弯着笑眸望向左明非,打趣:“天可怜见的,这是哪里来的小可爱?行之,你不妨将他卖予我。”
喻勉竟点了头,“那要看你有没有留住他的本事。”
白夫人眉头微挑,欣然应允:“那便试上一试。”
喻勉招手,示意左明非过来。
白夫人拿出枕脉,“左大人,将手放这上面。”她轻言细语道。
但左明非孩子心性,根本坐不住,眼看喻勉神色不耐起来,白夫人一边把脉,一边笑着问:“小左大人,你为何会出现在晚月楼?”
左明非注意力回笼,安静了下来,洋洋得意地回答:“我回客栈,大叔不在,凌隆说他在这里,我自己找过来的。”
白夫人哄着人说:“哦~你这么能干的?”
喻勉沉声问:“凌隆为何会放你一人出来?”本来就是个傻的,再被人拐跑,这可没地方去寻。
左明非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我甩了他。”
喻勉又黑了脸,左明非抢先一步哼道:“谁叫你出来玩不带我。”
白夫人神色微动,她指尖仍旧搭在左明非腕上,问:“小左大人,你说你如今几岁?”
“八岁啊。”左明非自然而然道。
“胡说,你今年该是二十有七。”白夫人悠悠反驳。
左明非皱起眉头:“我没有胡说,我就是八岁。”他征求一般地看向喻勉。
喻勉眸光微动,不发一语。
白夫人又道:“你说你如今八岁,可有何证据?”
“我是八岁这年随父亲离开上京的。”左明非咕哝着说。
“如若不是你过了八岁,如何能得知你八岁时发生的事情。”白夫人眼神凌厉起来,她转过桌面的铜镜,缓缓道:“你且再看,镜子里的你像是八岁吗?”
左明非疑惑着往镜子里看去,早先喻勉为反驳他的言论,也曾给他看过镜子,可那时他看到的自己,确实是他八岁时的样子。
现下他心神动荡,再朝镜子里望去时,镜子里突然出现一张陌生的脸,“啊!”左明非惊呼着后仰,他差点摔下椅子,喻勉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肩膀。
左明非惊疑道:“我…镜子…那是…”
喻勉沉缓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那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