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玄再次睁眼醒来, 映入眼帘的是藕粉色的纱帐,他捂着昏沉的脑袋, 怎么也记不清自己为何身在此处,看这房间的陈设似乎是个女子的卧房。
他怎么会在这儿?
这屋子里也不知点的什么香,味道甜腻熏人,闻着浑身提不上力气,谢清玄尝试着运转自己体内的灵气,发现自己的周身大穴被人封了起来,这时他方才明白,自己这是被歹人绑架了!
谢清玄赶忙从床榻上下来,也顾不得没穿鞋, 赤着足便走到门前, 他用力扯了扯门扣手,果然拉不开房门, 门那边出不去, 甚至连窗户都被人下了禁制。
用不了灵气,门窗又都被封死, 他这回是插翅难飞了, 谢清玄心中不由得害怕起来, 此时才开始后悔自己不该一声不吭地从客栈出来。
但是他又转念一想, 安慰自己道:左右不过是劫财, 他将储物戒里的东西交出去便是了。
就在谢清玄逃脱无门, 心中正郁闷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响了,让谢清玄意外的是, 进来的竟然是个女子。
她正是在菜馆里的那名红衣女人。只见红衣女子唇角勾着一丝媚色笑意,步履款款, 走到罗汉床边,她的手腕还系着一只银铃,女子对谢清玄丝毫没有避嫌,径直躺在了罗汉床上,身姿柔媚,她的衣衫极其裸露,裙摆的开叉一直延伸到了大腿处,浑身都透着魅惑,像画本里的美女蛇。
谢清玄看得一脸懵逼,他迅速在记忆里检索了一圈,发现自己确实并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
“阁下为何要将我掳到此处?”
女子对谢清玄笑得暧昧,一手撑着头,慵懒道:“自然是看小郎君生得仙姿玉色,我瞧着心中实在欢喜,所以才特意叫人请你来这里做客的。”
谢清玄恍然大悟,书上说的一见如故,果然是真的,这名女子原来是想同自己交朋友,只是手段激烈了点,原本被人莫名其妙掳到这里来,谢清玄很生气,但此时想明白其中关窍,他又立刻欢喜起来。
谢清玄自小养在空无一人的长茗峰,越水宗的人又不喜他,所以他从小到大都没交过朋友,如今有人竟然愿意主动与自己做朋友,谢清玄哪能不兴奋?
青年听了柳如烟的话原本怒目而视却转而莞尔一笑起来,烛光熠熠映在青年精致的眉眼上,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圣光,柳如烟不由得看呆。
柳如烟十八岁便继任合欢宗宗主,几百年来采补男人无数,俊美的男子她见得多了,但是眼前的这一个,还是让柳如烟眼前一亮。
她见到青年第一眼时,脑子里便忽的蹦出国色天香这个词来,虽然国色天香这个词被用来形容一个男人,听上去十分滑稽可笑,但任谁见到这个青年,便只觉得犹嫌不足。
谢清玄不知道怎么和人做朋友,但又不想表现得太过冷漠,伤了旁人的心,于是故作轻松地尴尬道:“你早说嘛,干吗这样将我掳过来,吓得我还以为遇到了歹人劫财。”
柳如烟听得一愣,她本以为青年是个有倔强风骨的,没想到也是个下贱的软骨头,和自己身边那些男宠们,也没什么两样。
柳如烟顿时对谢清玄没那么大兴趣了,可惜了这张好容颜……
“不会有人劫财的,若是要劫,也只能劫你的色……”柳如烟从罗汉床上站起身,缓缓走到谢清玄面前,涂着嫣红豆蔻的长甲缓缓划过谢清玄并不突出的喉结,用很暧昧的语气接着又说道:“我……也是劫色的。”
谢清玄顿时涨红了脸,他几乎没怎么和女人接触过,本想将柳如烟推开,但看了一眼女子那傲人的胸部,又打消了这个年头,只好自己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谢清玄面对柳如烟的调戏,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僵硬着站在原地。
见青年不搭话,柳如烟也懒得和这种没骨头的软胚子废话,她又重新坐到罗汉床上,霸道得像个挥斥万军的女将军,对谢清玄道:“跟着本宫吧,拜入我合欢宗门下,好好伺候本宫,从今往后天材地宝少不了你的。”
谢清玄听到她报出合欢宗的名号,一时怔住在原地,他自然知道合欢宗,合欢宗以双修采补入道修炼,多为正派修士所不齿,不过谢清玄对合欢宗没那么多歧视,他反应很快,问出来的话都没过脑子,“合欢宗不是从不收男弟子吗?”
柳如烟听到谢清玄的疑问,不由得嗤笑一声,他还真看得起自己,“谁说你有资格成为合欢宗弟子了?你只不过能做本宫后院里的一个面首而已。”
谢清玄听到面首这个充满侮辱性的字眼却并没有勃然大怒,他第一反应就是:“不行的,我是越水宗的人。”
柳如烟听他说是越水宗的人,愣了一下,她可是觊觎柏桓好久了,只不过柏桓修为高强,人又油盐不进,难以讨好,不愿与自己欢好。明明同是越水宗的人,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柳如烟笑着说道:“越水宗的小弟子,你今日先从了本宫,本宫明日便向越水宗要你,柏桓还不至于连一个小弟子都不肯给我。”
柳如烟纤腰一晃,走到谢清玄面前,双臂攀上他的脖子,她比谢清玄矮了一头,两个人这样贴在一起,亲密宛若情人,甚至柳如烟温热的呼吸都喷洒在他的脖颈处,激得谢清玄身子一抖,连忙一掌将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推了出去。
柳如烟没料到他竟然会推开自己,一时不慎竟然被谢清玄推倒在地,本就松散的衣衫瞬间掉了一大半儿,露出她白净圆润的肩头。
“姑娘,您还是别再说笑了,赶紧放我离去吧,不然一会儿我师侄们见我久久不归,怕是要着急了。”
柳如烟一听谢清玄想走,暗道一声欲拒还迎,她懒懒躺在地上,对着谢清玄伸出一只白玉无瑕的手,意思是叫他将自己扶起来。
谢清玄叹了一口气,觉得此生自己最大的耐力都花在了柳如烟身上,他握住女子柔弱无骨的手掌,用力将她从地上拉起,哪知柳如烟贼心不死,借着谢清玄拉自己的力,登时又倒在他身上。
这下谢清玄真是被惹毛了,他一把扯下如狗皮膏药般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连语气也变得不客气起来:“马上将门打开,否则我便要对你不客气了!”
柳如烟见他如此不识好歹,也生气起来,冷笑道:“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本来看你是越水宗的,本宫心里爱屋及乌,对你也存了一分怜惜之情,如今看来,也是枉然。”
柳如烟也是个修士,这些年她采补之术受益不小,如今修为已经到了元婴巅峰,她捏住谢清玄的下巴,将谢清玄牢牢禁锢住,竟然如铁手一般,让他挣脱不得。
柳如烟冷笑着将一瓶不知名的液体灌进谢清玄嘴里,谢清玄拼命挣扎想要把嘴里奇怪的液体吐出去,结果却被柳如烟死死捂住口鼻,直到谢清玄被迫将那怪水全部吞下。
谢清玄扣着喉咙,却什么也吐不出来,他恨恨问道:“你这疯婆子,到底胡乱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柳如烟拿出袖中的手帕,慢条斯理,一根一根将自己的手指擦干净,然后将手帕团成一团,扔在地上。
“这是本宫最近新琢磨出来的春情散,还没有给别人试过,今日算你有福气了。”
柳如烟留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便离开了房间,门啪嗒一声又重新闭了个严实,任凭谢清玄怎么砸门,那扇木门都屹然不动。
谢清玄正琢磨自己要如何逃出去,可是没想到他身上竟然渐渐开始发热,从腹部的金丹开始,一种奇怪的燥热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甚至好似连血液都沸腾了。
谢清玄松了松领口,定然是因为那疯婆子临走之前给他灌的怪药的缘故。
谢清玄喘着粗气,头晕眼花,心还怦怦直跳,他怕自己在此时心疾发作,赶紧到床边坐下。
他盘腿而坐,运起灵气调息一会儿,结果身上的燥热不仅没有缓解,反而愈来愈明显,谢清玄浑身冒汗,贴身的亵衣都湿透了,黏糊糊地附在身上,难受极了。
他将自己的外袍悉数脱下,心想这样总能凉快会儿吧……
谢清玄摸了摸自己的脸和额头,果然十分滚烫,甚至连肌肤也泛红一片,好像快要爆炸一般。
春情散药效发作,谢清玄浑身卸了力气,瘫软在床榻上,双手抓着被褥,大汗淋漓,青年的眼神渐渐迷离,他此时心智早已溃散,只遵循着自己的本能。
谢清玄险些被逼疯,不由得啜泣出声,眼里沁出水,朱颜既醉,泪痕点点,整个人既漂亮,又脆弱。
眼前的这一幕,哪怕是清心寡欲的佛子看了,也要狠狠闭上眼睛……
林净霜悄悄破开隔壁墙,钻进房间之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他愣了一下,然后垂下眸子,立刻上前去,想将谢清玄从床榻上拉起来。
结果他的手掌刚碰到青年的手腕,便被那猛烈的热度一烫,指尖微微发麻。
谢清玄迷迷糊糊间感觉好像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腕,那人身上带着一股清甜的冷,像炎炎夏日里的冰,贴着他,一定很凉快吧,谢清玄迷迷糊糊想到。
于是他像只八爪鱼一般,手臂死死揽住林净霜的脖颈,两条腿盘上林净霜的腰,整个人像只树袋熊般挂在人身上。
林净霜想将谢清玄从自己身上弄下来,结果怎么也挣脱不开……
林净霜深吸一口气,眼睛狠狠闭了闭,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最后破罐子破摔,一手兜着青年的屁股,另一只手虚虚拢着他的肩膀,像抱小奶娃娃一般,将青年抱起来。
青年身上的衣衫早就掉了一大半,他拥着谢清玄,隔着那层薄薄的里衣,甚至能感受到青年肌肤上那烫人的温度。林净霜愣了一会儿,赶紧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将谢清玄整个人裹住,只留一个头在外面。
林净霜在临走之前,还丢了一个木傀儡在床上,傀儡瞬间便化作谢清玄的模样,他修的傀儡术不算精致,只能骗过人一会儿,过不了多久就会露馅,于是林净霜不敢耽搁,赶忙抱着谢清玄跑路,还顺道将自己破开的石墙封好。
林净霜带着谢清玄一路小跑,终于逃出柳如烟的势力范围。林净霜本该带人回客栈,但是谢清玄如今这个样子,带回客栈还是有些不妥,所以他便将青年一路带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密林里,打算等谢清玄恢复神志之后,两人再一起回客栈同众人汇合。
林净霜从前也中过迷情药,难受是难受了些,但只有心志坚毅,总能挺过去,不泄元阳的。但他实在高估了谢清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