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不仅煮了姜桓昨晚说想吃的汤,还趁早出去掐了把带露水的野菜嫩芽,用水焯了加盐拌了下饭。
姜桓伸着懒腰出门,见桌上摆好的青菜用手捏了一块放进嘴里。
姜阿公正掀锅盖,也不说他手脏,隔着蒸汽问:“怎么样,淡不淡?”
姜桓说:“不咸也不淡,正正好。”
大门已经敞开了,清晨新鲜流畅的空气流通进来,做饭姜桓帮不上忙,见门角上杵着扫帚,于是拿起来迎着晨光清扫院子。
纪宁听见沙沙扫地声睁开眼睛,将袁祈搭在腰上的沉重手臂拿下,为他塞进被子里,又将被子往上拉到胸口。
一夜不见,袁祈的脸色有些苍白,连嘴唇的血色都很淡。
纪宁知道这是祝由术的后遗症,并指抵在袁祈眉心,缓慢用青光画下一道符。
符箓在最后一笔落下后瞬间消失,隐入眉心。
袁祈呼吸逐渐均匀,唇上血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纪宁这才安心,视线又扫过窗外,听着时不时传来的愉快交谈声,挪到床边穿鞋出门。
姜阿公已经把汤全部用粗瓷大盆盛了出来,冒着热气往桌上端,见纪宁出来,迎着笑脸问:“那两位还没起?”
纪宁淡淡“嗯”,目光扫过院子里的姜桓,用平静的语调说:“喝多了。”
姜阿公点点头表示理解。
袁祈昨天累了一天,睡个懒觉并不稀奇。
影青也不是第一次被半碗酒放倒,前天晚上也是。
他这么想着,放下汤盆,抬头见纪宁视线停在姜桓身上。
而姜桓也停下了扫地,扫帚拄在手里不明地跟他对望。
“看我,忘说了。”姜阿公过去拉着姜桓胳膊介绍,“这个是我儿子,我说过的,一直在外边打仗,昨晚才回来。”
“嗯。”纪宁目光在他含笑的眼上停顿了瞬又挪开。
姜桓低头问姜阿公:“这位是谁?长得可真俊俏。”
没等姜阿公回答,纪宁自己说:“我叫纪宁。”
也不用别人反应,接道:“我出去看看房子。”
“啊?”姜阿公问:“早饭不吃了?”
纪宁两只脚都已经迈出了门,晨光映的耳根泛红,“不了。”
枝头上的喜鹊叫了两声,姜桓和姜阿公不约而同地对视了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明所以。
姜阿公说:“这个年轻人就这么个脾气,不愿意说话,对谁都这样。他们一块的,有一个很爱说话,跟你也像……来,咱爷俩吃饭。”
姜桓将扫帚放回去,跟着他坐下,帮忙盛汤拿筷,一点儿都没有将纪宁冷漠的态度放在心上。
等到他们吃了早饭又收拾好院子,袁祈和影青依旧没有睡醒。
姜阿公有点担心,进屋看了看,袁祈就像之前那样平躺着,酒气是消了,但依旧深睡。
他无奈叹口气,“这事儿怪我,昨晚真不应该让他喝那么多酒。”
先前还以为,袁祈是个酒量好的人,没想到也这么不经醉。
姜桓宽慰,“反正就是多睡会儿,咱们自家酿的酒,也不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