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在土黄的旗招上打了个转,落在摊主身上,面上笑容可掬,说话的内容却十分叫人冒汗,很像是来砸场子的,“在下想请教先生几个问题。先生觉着什么是姻缘?”
对着这么个好看的男人,摊主半点脾气发不出,只得硬着头皮回道:“男女间的缘分。”
墨玉笙:“那何为良缘?”
摊主:“月老牵定的有始有终的缘分。”
墨玉笙:“何为孽缘?”
摊主:“不合时宜又无疾而终的缘分。”
墨玉笙点点头,一副受教的模样,摊主还没来得及擦把汗,又听他问道:“我登上青山想欣赏山中的野水,不料低头一看,又见水底青山。先生觉着,我与这青山是良缘还是孽缘?”
摊主:“这……”
墨玉笙冲摊主笑笑,拉着元晦没入人群。
“假道士。青山或野水都是客观存在的,哪分什么好坏,不过是我当下的心意罢了。如此说来,你觉得还有花三文钱的必要?”
元晦笑道:“自然没有。”
元晦想了想,问出道送命题:“那……我是你的青山还是你的野水?”
墨玉笙对答如流:“你是我的全部。”
元晦抿着嘴,眼底的笑意竟是比糖塑铺子的糖人更甜。
他四下看了看,不见方姨与王姨的人影,半开玩笑道:“今日怎么脱身得这样快?你对她们说了什么?”
墨玉笙凑近到元晦耳旁道:“我说家有悍妇,劝她们惹不起,躲远点。”
元晦笑着在墨玉笙腰间掐了一把。
两人边说边笑,来到蔽日台。
蔽日台上人满为患。
墨玉笙这么个哪里热闹往哪里钻,没有热闹也得硬凑的人,岂能错过,当即抓着元晦的手挤了进去。
春山镇每年都会举办一场诗画比试,今年定在大寒这日,比试主题为迎春。
每逢赛事,里长与一众乡绅都会到场,评选出一位最优者,赠与彩头。
彩头并不贵重,走个形式,图个吉利。
今年的彩头是一对百鸟朝凤窗花。
墨玉笙与元晦到场时,赛事已经接近尾声。
台上比试进行得如火如荼,台下应援声更是沸反盈天,所有女子几乎都是冲着一名萧姓公子而来。
其中一女子嫌墨玉笙个头高碍眼,用胳膊肘将他拱到身后,手中丝巾晃得跟招幌似得:“啊~~萧公子~啊~萧公子~”
墨玉笙表情一言难尽。
只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都说男子薄情,最是薄情的怕是这些见异思迁的女人罢!?
换情郎的速度比换首饰还快。
正这当,台上的萧姓公子抽空朝人群抛了个媚眼,引得一阵尖叫。
平心而论,那萧姓公子生得不错,他美而自知,眉眼间流露出的骚包劲倒是有几分墨某人的影子。
元晦勾着墨玉笙的指尖,笑道:“那萧公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