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后,屈雪已经收拾好出来了,看到谢同方,皱了皱眉头,明显有什么要说的样子,又憋回去了。
谢同方被她一打断,就没再继续往下说。
屈雪一起来,气氛就有些不一样了。
厨房里,谢鹤庭垂着脑袋帮谢同方打下手,再看看正坐在客厅里把电脑敲得噼里啪啦响的屈雪,没吭声。
“好了,好了,你去忙你的,我来就行了。”谢同方看他洗青菜洗得实在是细致,一片叶子要洗半天,等他洗完,早餐都要到午餐才能吃上了。
谢鹤庭有点不好意思,对着谢同方还是很拘谨的。不过好在原主跟谢同方也好久没来往,不然早就穿帮了。
他连忙出去把餐桌上的笔墨纸砚都给收拾好,又回房仔细看了一下原主的日记,这才感觉心里的慌张少了一点。
他不知道,自己回房间后,谢同方并没有继续干活。
屈雪过来倒水,看着水哗啦哗啦放着,谢同方站在那里发呆,皱了皱眉头。
听到响动,谢同方才回过神,犹豫了片刻,问:“儿子什么时候学的书法?”
“什么书法?”屈雪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谢同方皱起眉头,“儿子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你都不太了解吗?”
语气也不算特别严厉,但是屈雪这么多年一个人带着小孩,吃了不少苦头,不满地挑起眉头,冷声呛道:“我平时工作有多忙,哪里有时间管这么多。不然,这房子怎么买下来的。靠你?”
知道再说下去又要吵,谢同方没有往下说,换了个话题,转身打开冰箱拿鸡蛋,问他:“你要吃荷包蛋吗?”
屈雪本来一肚子火,还要呛两句,听到这话,表情一滞,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酸。
“……吃。”神色缓和了几分。
谢同方拿了三个鸡蛋,开了水洗了一下,自顾自地说:“我就今天来看看,中午吃完饭就走了。不烦你。你忙你的去。”
屈雪没说话,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谢同方发白的鬓角,忽然想到对面这人年轻的时候是多么意气风发。一转眼十几年过去,都老了。
年轻时候那点恩恩怨怨,回过头去看,其实各有各的立场,谢同方怪她太忙不顾家,她怪谢同方安于现状,一个小小的教授就乐天知命。
两个人分开其实也没什么原则性的矛盾问题,不过是日复一日的委屈迁就。
屈雪难得敛了性子,没再多说。
谢鹤庭本来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让谢同方察觉到了,吃过早餐,发现谢同方坐在那里,屈雪还给泡了一杯茶,心里就更有些慌,虽然不知道谢同方为什么过来的,但总感觉跟他上次跟对方吃过一顿饭有关系。
“儿子,今天没什么安排吧?咱们俩好久没有见面了,聊聊?”谢同方乐呵呵地给谢鹤庭倒了一杯茶。
谢鹤庭看着他的目光,越来越心虚,只得硬着头皮点点头。
眼神交汇,双方都有一些无措。
谢鹤庭初二那年,谢同方和屈雪离婚。父母分开之前,谢贺停和谢同方父子关系其实还挺好的。原主性子轴,父亲的再婚被他视为一种“背叛”,父子关系降至冰点。
谢同方还记得自己去找去找谢贺停的时候,通常见不到人,屈雪如果不跟他说儿子的事情,他更是一点都不知道。
他想了想,说:“我记得你大学学习的是编导专业,怎么忽然又去参加综艺了?”
屈雪本来想说点什么,忽然想起刚刚谢同方煮的一碗面,想到谢同方以前在家里承担的所有家务,没出声。
谢鹤庭把自己参加节目的始末给说了。
谢同方端起茶喝了一口,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他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说:“对了,你说让你去参加节目的是你那个大学同学,好久没见到你跟同学出去玩了,以前我记得你高中班上有个同桌,关系还不错的,叫……叫……”
“甘景同。”谢鹤庭神色自然地接了话,笑笑:“我上次还在街上碰到他了,他瘦了二十几斤,我差点没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