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就不疼。”
周悬打开房间的灯,小口喝着粥,像只犯错的狼狗一样围着裴迁转圈。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
“信封里的硬币跟我那枚是一样的。”
裴迁主动提起这事让纠结该不该提问的周悬松了口气,“这东西是哪儿来的,你们怎么都有?”
那人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应该是江寻留下的吧,信封上有拆封过的痕迹,江住很可能知道东西在这里,但他没有带走,反而是留了下来。”
裴迁转过头来看着周悬,“留给了你。”
周悬接过硬币看了看,没觉着哪里特别,裴迁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人从抽屉里拿出铅笔,用铅芯侧面在信封上浅浅打了层铅痕,奇迹般地让隐藏的字迹浮现了出来。
“有人留了句话在上面,是隔着几层纸写下的,信封上留下了笔迹的浅印,你来看吧。”
大概是觉得之前从周悬手里抢了硬币和打算攻击对方伤处的举动不太尊重人,现在裴迁把这个了解真相的机会先让给了那人,算是对那件事的道歉。
周悬有些迟疑,老实说,他还没做好接近真相的准备。
他深吸一口气,抬眼看着信封上的文字。
【阿悬,父亲的遗物就交给你了,请帮我照顾好他们,感激不尽!】
“是阿住。”
周悬有些哽咽,轻轻用指尖触碰着那熟悉的字体,蹭了一手的铅痕。
裴迁没有打断他与故人远隔岁月的无声交流,待他情绪好些了才问:“遗物指的是硬币吗?上面为什么会写‘他们’?”
“父亲的遗物,指的还有江倦,阿住走之前拜托过我的,当时他就一直强调‘他们’,我当时还不明白他在暗示什么,问过除了江倦还有谁,他就只是笑,也不回答……原来是这个。”
事隔多年才知道故人遗言的真正含义,周悬倍感惆怅。
他问裴迁:“这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你和江寻会拿着同样的东西,可以告诉我吗?”
“是灰姑娘的鞋子。”
“哈?”
“一种信物。”
“跟渡鸦有关吗?”
“渡鸦是个代号,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和长相,关于他的传言很多,但你所能接触到的基本都是假的。看看这枚硬币吧。”
裴迁把硬币递给周悬,让那人仔细查看。
灯光下,他清楚地看到硬币上凌乱的划痕和留在上面像是血一样的深色污渍。
这东西就像经历过硝烟的洗礼,如今沉寂在这被岁月遗忘的角落里,静待时间的流逝。
“按照传统,应该有六枚渡鸦硬币存世,每一枚都分散在不同的人手里,当它们被聚集起来,掌握在同一个人的手里,就是集权的时候。”
“什么传统?还有,为什么是六枚?”
“说来话长,其实渡鸦并不是一个人。”
裴迁这话的重音咬在了“一个”上,周悬领悟到了他的深意,“他是六个人?怪不得总是干些立场不定的奇葩事。”
“你的理解不是特别准确,在固定的时间里,渡鸦的确是一个人,但放眼几十年间,他却是很多个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