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兄。”你用手指一圈圈缠绕着电话线,“抱歉,这周工作很忙。”
“没关系。”
一辆车在路边停下,车主打着双闪开着车门,去便利店买东西,很大的音乐声飘荡在夜晚的街道。
“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曾沿着雪路浪游……”
你的手指在冷风中瑟缩了一下,你说:“太重了。”
太重了,重到你连略微想一想失去,都会撕心裂肺。
“谢兄,你是我遇见过最好的人。”你说到一半,又叹息般地说了一句,“太重了。”
谢问东说:“是我给你压力了么?”
“可我说过,送你的那两件礼物,不是因为我想送,而是你值得拥有。”他说,“我爱你,并非因为我爱你,而是爱如影随形相伴于你,你天生就拥有。”
“不是的,我很喜欢那两件礼物,非常喜欢。”你用舌尖舔去滑落至唇角的咸涩液体,轻声道,“我也非常喜欢你的爱,非常。”
你该继续解释的,可更多的液体顺着眼角与下颌滚落,你只好沉默。
因为见过太多次花落,见过太多次血泪,你不想再见到。你不想面对花落,于是你拒绝了花开。你不想面对心碎,于是你拒绝了心爱。
你该解释的,可你说不出话来。你寄希望于他能懂你。你还是这样的任性。
看啊,你明明在拒绝他,你却仍在恃宠而娇。
他问:“你在哭么?”
你望向街边,车主仍没有回来,歌已切换。
“想不想看花海盛开,想不想看燕子归来……”
你闭上眼睛,用手背擦去眼泪:“谢兄,言不尽意,我给你写了一封信,信很长,写了很久,很认真,我想说的话都在里面。”
歌声在继续。
“你说别追啊,
又依依不舍。
所以生命啊,
它苦涩如歌……”
你终于忍不住哽咽起来,滚烫的泪水顺着下颌滴落。
爱是什么呢,爱是早晨十点钟岛台上的热牛奶,是傍晚醒来时身上的薄毯,是刷得一尘不染的小龙虾,是每一杯不同的调酒,是闪现给治疗。是雷雨夜下意识停在次卧的脚步,是一日三餐,是论持久战。
爱是想触碰又缩回的手。
你不再掩饰哭腔,断断续续地说:“谢兄,你不要难过,忘了我吧。”
车主回来了,开着车扬长而去,可音乐声仍被留在了空中。
你说别爱啊,又依依不舍。所以生命啊,它苦涩如歌。
第92章
飞机穿过深夜的云层,天空与大地都在沉睡。
机舱昏暗,鼾声此起彼伏。你坐在靠窗的位置,借着阅读灯的些微光亮,读着一本书。
出门在外时,你总爱带一本游记,这个习惯从很早就养成了。